这场袭击一直持续到下半夜,火光将暗夜照得如同白昼,安迪三人在维|和队员的指引和掩护下,心惊肉跳的撑到了对方被火力逼退,途中安迪的右小腿上中了流弹。
“……当时我以为自己真要交代在那地方了,也不知道家里人该怎么办,真后悔一时财迷心窍……”安迪抬眼看了一下荣臻,将“信了你的邪”勉强咽了下去。
听说安迪中了流弹,荣臻的视线扫过他的腿,心算一下日子,竟然是安迪得知苏悦言自导自演过夜门的那天,难怪电话里语气不太对劲。
“薪水三倍,年终奖翻一番。”
“……啊那个,我是真后悔一时财迷心窍……没有多待几天多挖一些料出来……”
有钱能使磨推鬼,古人诚不欺我。
话虽这样说,看着安迪摇晃着空空作响的啤酒罐,荣臻还是起身去了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瓶凉茶丢给他。
“省去你的内心戏,抓重点,捞干的说。”
安迪放下手中凉茶,清了清嗓子。
“当年派去海地的医疗小组,现在仍有两人在那边工作,我们去向两人核实过,确实有个队员,英文名叫Ziyang Cheng,但那人三年多以前就回国了。”
“所以呢?仅凭这一点就能说程子杨有大问题?”
“不不,重点是,那个三年前回国的,叫程紫阳,是个女医生,女的!”
不大喘气是能憋死你不能?
“所以,首先这去支援医疗小组的事儿,就百分之百是谎话了。”
“还有其次?”荣臻敏锐的捕捉到了话里的重点。
安迪兴奋的点点头,哈士奇的同款表情憨态可掬。
“我的腿受了伤,后面几天都在医院里治疗和观察,只能派东风和白板去继续调查。我觉得程子杨凭空消失了六年,一回来直指海地,说不定这六年真与那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荣臻点点头表示赞同。下意识的用一个地名编造了谎言,极有可能是因为这个地方对他的意义非凡。
“就在我养伤的期间,我的房间内住进来一个战|俘,他在恐|怖|袭|击中受伤后被擒获,出于人道主义,还特么得给他治伤。因为医院条件比较简陋,又没有多余的病房,就把他塞进了我的房间。”
“我也没太避讳过这家伙,调查程子杨与他们的内部争斗毫无关联,他也不懂中文。直到有一天,我床头的文件被打翻在地,掉出来了程子杨的照片,那家伙才用磕磕巴巴的英文问我照片里的是我的什么人。”
“他告诉我,这个人他认识,是他在海地秘密监狱里的狱友!”
什么?狱友!
听到这个消息,荣臻自己都是心头一惊!
监狱?这个可能从来没有出现在他的脑海中过。
“后来呢?”
“后来这人就不知道了,他说自己比程子杨释放的早,出来以后就去参加反政府武|装了。”
“多亏了维|和|部|队坚持奉行人道主义,不然哪来这么巧的线索,真是好心有好报。”
“但这到底只是那个战|俘的一面之词。”荣臻皱着眉思忖。
“对呀,我们也很想要去那秘密监狱核实一下,但这太难了。”
“法子倒也不是没有。”荣臻沉沉答道。
“真的吗?什么法子啊老板?”安迪面露喜色。
“明天你跟我去个地方,今晚不用回去了,去睡二楼最南边的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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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月色流光皎洁,昏黄温吞的颜色像是有着催眠的魔力。
可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的安迪,明明很累,却难以入睡。
莫名有点想念起那个“明月”来。
时间拨回到海地发生暴恐袭击的第二天。
安迪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病床上,窗外一片安静祥和,好似从未经历过一场脑袋拴在裤带上的战斗与厮杀。
因前夜腿上的枪伤流血过多,安迪最后还是体力不支晕了过去。醒来时习惯性的看了一下国内的新闻,得知苏悦言又作妖了,赶紧给荣臻打了个电话。
打完电话,他就在揣测荣臻的用意,作为他身边最信任的人,安迪很早之前就意识到他对乔佳期生出了许多怀疑之外的感情,然而他怒气冲天的矢口否认过几次之后,安迪也不敢再提。
没一会,安迪也收到了那两具尸骨重见天日的消息,恍然大悟,愤愤的把手机丢在了床头,哪成没控制好力度,一下子把手机丢下了床。
腿动不了,安迪尝试了各种姿势都徒劳无功,正仰躺着试图从床边来个高难度下腰捡起手机时,病房的门开了。
安迪的眼前出现了一双黑色帆布鞋。
以及紧身小脚牛仔裤包裹之下细长直的一双腿。
腿精本精,
鉴定完毕,
盖章。
“不是腿上中了枪伤吗?没听说是脊柱骨折高位截瘫了啊。”一道悦耳的女声响起。
不等他答话,突然领口一紧,天旋地转的就回到了床上变成了仰卧位。
安迪懵逼了一瞬,终于好像似乎大概明白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