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沅的麻药针是好东西,只要刺入人的皮肤,便能叫人昏睡三天三夜。
他们俩猫在窗户下,悄悄地起身观察着屋里的情况。
李翀道,“屋里有两个护卫,其中一个举着火雷和火把。”
林沅脑子飞快地运转着,“依我之见,只要单沐阳在屋里,那个举着火雷的,是断然不敢点火的。一会儿,我把单沐阳直接弄晕。然后你就立马闯进去,拿下那个举着火雷的,量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李翀犹豫道,“就怕他手抖,屋子里可有这么多人呢。”
林沅抱怨道,“你怎么怕这个、怕那个的?你以前不是水师军官吗?怎么这么怂?他们好歹是总督府的护卫,哪会儿那么容易手抖?而且就算他手抖,不小心点着了,距离爆炸还有间隔,以你的武功,立马夺过来扔得远远的,应该不难吧。老宋媳妇儿都开始阵痛了,没时间犹豫了。”
李翀想了想,“好吧。那你发射麻药针之后,立刻躲得远些。”
“我知道了。”
林沅猫着腰,挪到了发射麻药针最佳的位置,透过竹子之间的缝隙,瞄准了单沐阳的脖子。李翀也已经在大门口就位,就等着林沅的动作。
想想把单沐阳当靶子,林沅竟然有点开心。
单沐阳还在控诉着宋言真,“你看不上我,你侄女也看不上我哥哥,说起来,宋轩婍真的是个蠢货,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竟然看上一个可以给她当爹的大叔,你说她是不是从小没了爹,想找个爹呀?她真的……”
单沐阳正在高谈阔论,突然觉得脖子上被蚊子叮了,然后,她就觉得脑子晕乎乎的,眼皮子打着架,而后就不能自控地晕倒过去,手里的匕首也掉了地。
宋言真看着单沐阳突然晕了,一时没反应过来,竟有点呆了。
“砰——”地一声响,李翀撞开房门,飞身上前,在那个单家护卫还没反应过来时,劈手夺过了他手里的火雷,然后,一脚把他踹翻在地。
“你是什么人?”屋里另一个护卫迅速抽刀。就在这时,他也被麻药针击中,挣扎了两下,晕了过去。
林沅跑进屋里,那个原本拿着火雷的人又爬了起来,林沅正好用剩下的针击中他。
她看到商陆脸色发白,赶紧从随身的荷包里翻出了参片,走到商陆身边,塞到商陆的嘴里,“来,你先含一片参片,提提神。”
商陆含着参片,又一阵疼痛袭来,双腿无力地往下坠,宋言真赶紧扶住她。
林沅提醒道,“这里什么都没有,咱们得尽快离开。生孩子得有稳婆,得有热水和帕子,得有剪子。我有一个认识的人,出了这林子再往南走几里地,就是他家了,你抱上媳妇儿跟我走。”
“好。”
宋言真将她抱起来,突然感觉她的裙子湿漉漉的,“不好!她的羊水是不是破了?”
“怎会这么快?”林沅一看,果然商陆的裙子湿了,“快快快,把她放下来。羊水破了,不能挪动了,只能躺着!不然,还没到生的时候,羊水却流干了,那就非常危险了。”
“啊?”宋言真吓得赶紧把她放下来。
竹屋卧房里的床上只有破旧的棉絮,一看就是不常有人住。宋言真立刻脱了自己的外袍,给她铺上,抱她去躺下。
林沅对李翀道,“李翀,往回走出了林子,再往南走几里地,有一吴姓人家,门口有一棵大榕树,老远都能瞧见。你骑马去,一会儿功夫就能回。你去找这家人,就说是我让你去的,给我寻些东西来,越快越好。”
“你需要什么?”
“干净的剪刀、水盆、帕子,干燥易燃的炭火,嗯……还要床单被褥、袄子……”
林沅说了一大长串东西,李翀一一记下,然后赶紧骑马出发了。
商陆因为疼痛,而死死抓住宋言真的衣角,“真真,我有点怕。”
宋言真抚摸着她的额头,安抚着她的情绪。他心里十分火大,却不能让自己的怒气影响到她。“媳妇儿,我在呢,林沅大夫也在这儿,你要勇敢一点,你一定可以平平安安把他生下来。”
商陆问他道,“你要不要出去?产房里不干净。”
宋言真道,“有什么不干净的?我要在这儿守着你,一步也不离开你。”
这时,安排好了人灭火的定风,和庚桑隽一块儿赶了来。
庚桑隽思虑周全,他考虑到商陆是被挟持走的,随时可能突然临盆,就特意嘱咐定风,带上稳婆和伺候的人一块儿来,还带上了催产药材。他多想了一层,便起到了大作用。
几个人找到这竹屋,听到了屋里传来的女人痛苦的叫声。
“哎哟,夫人怕不是真的要生了。”接生的钱婆婆赶紧招呼几个伺候的丫鬟婆子一块儿进屋去。
宋言真看到稳婆来了,眼前一亮,“钱婆婆!你来了太好了!拜托你帮帮她,她是第一次生孩子。”
钱婆婆道,“七公子放心,我一定会尽力帮住夫人。”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的功夫,李翀寻来了林沅要的东西。婆子们赶紧用上干净的床单被褥,给商陆布置出一个像样一点的产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