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陆抬头瞪了他一眼,他语气稍弱了几分,“你还瞪我!我是担心你。”
单沐阳微微一笑,“陈淅,你总算回来了,言真他可惦记你了。”
“是吗?这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单沐阳又是温婉一笑,“我来给你们送我母亲的生辰宴请帖,父亲为此已准备了数月,届时你与言真可一定要来。”
商陆点点头应道,“那是自然。”
宋言真道,“沐阳一直等着你,一定要亲手把请帖交给你。你看看人家,知书识礼,再看看你,总是让人操心。”
商陆但笑不语,单沐阳非要挨到天黑了也不走的目的,难道还不明显吗?她无非就是喜欢和宋言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拖也要拖到非走不可为止。
宋言真平日里看起来挺机灵,这个时候怎么就瞎了呢?
单沐阳劝说道,“好了,言真,你也别再责怪她了,她定是一时忘了时辰。天色已晚,我也该回了。”
宋言真道,“我送送你。”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有说有笑地出了门。
等宋言真把单沐阳送出门回来,商陆揶揄道,“七爷,你说我要是这次落水没救回来,那单沐阳是不是就能得偿所愿了?”
“什么得偿所愿?”
“她想嫁给你,你看不出来?”
“怎么可能?沐阳一向与我是称兄道弟的,你可别胡说,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
称兄道弟?要说林沅与宋言真称兄道弟,她还能信,要说单沐阳对他没有男女之情,除非她瞎了。
“那你觉得单沐阳人品如何?”
“人品自是不错,虽是名门小姐,但毫无架子,平易近人。”
商陆翻了个白眼,“呵!男人都一样瞎,既看不出非分之想,又不看出挑拨离间。”
宋言真用手指勾起她的下巴,“哟,小妞吃醋了。”
商陆一巴掌拍掉他的手,“不好意思,还真没有。”
但是同为女人,她替原主陈淅感到头顶绿油油。单沐阳明目张胆地想拆了他们,宋言真居然说她人品不错,真是识人不清、遇人不淑啊。
“她怎么想我不知道,反正我只当她是朋友。我已娶了你,自是奔着与你好好做夫妻去的。”
“她怎么想你不知道,那我来告诉你。她就是个口蜜腹剑的小贱人,夸你有多好的同时,指摘我有多不好,目的就是唆使你一脚踢开我,给她腾出位置来。毕竟,她是名门望族的出身,自然不肯为人妾室,想要达成所愿,就得先踢走位置上的人。是个女人都听得出来的小九九,偏偏男人都爱听这样的话。男人都有虚荣心,自然喜欢听女人的夸赞。”
上辈子从来不敢说说真话,这辈子便是一点儿也不想委婉。她不得不说,做人哪,有时候适当地尖酸刻薄一点,好像更容易活得开心。
宋言真没有觉察到她的不满,不以为然道,“你这话说得也难听了些。她说的是事实,不算是中伤你的坏话,账本确实是你烧的,让人针对五姨娘的话也是你说出去的,我也觉得这两件事你做得不对。”
听到宋言真说这话,商陆觉得好气啊!这么粗陋的上位伎俩,怎么就奏效了呢?她不喜欢陈淅,但是更讨厌单沐阳。
她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罢了罢了,不要和眼盲心瞎的人争辩。反正她以后要跟宋言真和离,和离之后他要再娶谁她也管不着,就让他们两个天长地久去。
商陆压下火气,吩咐侍女道,“檀桓,去打桶热水来,我要沐浴。”
“是。”
话头戛然而止,宋言真有点不习惯。以前,陈淅无论如何都要争辩赢了为止,怎么今天就主动闭嘴了呢?
宋言真反思自己是不是话说重了,又缓了缓语气道,“不过,账本之事你已道了歉,我早就不计较了,至于五姨娘一事,你亲自去给她送葬,现在又追查凶手,我想五姨娘大约会原谅你。”
“……”
商陆不语,径直去了浴室。檀桓打来了热水,她这一天忙得累了,靠着浴桶闭目养神。
“陈淅,要不要我给你搓背?”
昏昏欲睡的商陆,被门口的声音惊醒。要是让他混进来,那还得了?
“檀桓,快把门锁上!”
宋言真锲而不舍,房门锁上,他又来到窗户边,“今天你出门之后,李焰与手下挨个查问了三房的仆从,之后,我们借用了你的狗,黑千户在锦鲤池边的花地里,刨出了一个被人丢弃的白瓷小药瓶。”
“……”
“你听说我说话没?答应一声呗。”
其实,商陆几乎可以断定,给宋轩婧下药的就是柳庆茹。她觉得曲莲和柳庆茹都有可能,但是曲莲没有娘家撑腰,作恶之时还有所顾忌,不敢做得太绝,柳庆茹则不同,她一向大胆跋扈,以前也闯过不少祸,都是柳家派人来发句话,事儿也就过去了。
商陆问窗外的宋言真,“七爷,你说李焰是京官,而且半年后就会回刑部,那他不用害怕得罪现在的直属上司柳继洋吧?”
宋言真道,“李焰是不是京官,他都不怕得罪柳继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