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何必如此动怒?别的不说,我和郡主是师兄妹,你弄死我损害的也只是你和郡主之间的情分;男人嘛,总希望自己的女人对自己温柔。”涂绍昉好意相劝:“弄死我不值得,倘若你非要坚持,咱们今天就把事情了了;即刻动手吧,我保证不反抗。”
“你——”这破关系,赵鸣轩异常窝火:“滚,别叫本皇子再看到你!”
“好吧,那我这就回隔壁和师妹说三皇子你没事找事,无需搭理你,我会说服师妹选择相信我而无视你,加之傅家即将麻烦繁多,你将会有很长一段日子见不到邻居。”涂绍昉微笑颔首:“告辞,表哥。”
“回来!”赵鸣轩咬牙,怒视他道:“去告诉永福,我要去鞭打那个贱人泄愤,叫她即刻陪我到五皇子府。”
“这点小事何必劳动郡主,何况郡主还要回苏家商量她娘和离之事,肯定没兴趣。”涂绍昉不见外地凑上前:“我陪表哥吧,咱们顺便谈谈五皇子母子和闵家可能的反击。”前天他就想和师妹聊,可接连发生意外只能搁置。
“反击?”赵鸣轩嗤笑:“他们还能有反击之力?”
“没有人愿意等死,这句话对吧?”涂绍昉淡定反问。
赵鸣轩睨他,显出一丝一毫的正经:“你何意?”
“原本我们猜测闵家之后的计划必定是亲近东宫再暗杀储君嫁祸给最合适的那位,而今背地里的诡计曝光,此计行不通,可我绝不信他们能束手待毙。”
涂绍昉沉声道:“若无作为就是白白等死,闵氏父女机关算尽一心想对皇位志在必得,能愿意等死吗?可不反击就等于死,反击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我敢赌,闵老头必定还会做最后的背水一战。”
赵鸣轩很勉强地嗯了声,但是:“他们还能如何反击?赵珩斌已经废掉了。”
“可闵家还有六皇子,五皇子虽然等同于废掉了,可他还有命。”涂绍昉搬只锦凳放到三皇子跟前,落座,倾身过去,笑得意味深长。
“我这两天反复琢磨,闵家想绝地求生唯有以命换命——用五皇子的命博最后一把。殿下试想,只要五皇子被害死,再把这个罪名按给三皇子你,结果又会如何?
除掉你们,闵家的死局就破解了,六皇子蛰伏几年将来还很有希望,我可不认为闵老头能心疼那个外孙到狠不下心肠。”
三皇子赵鸣轩目光霎时狠厉,却是越想越可能,气得狠狠地拍向轮椅扶手,平复片刻,冷睨他道:“这句提点本皇子收下,我从不欠别人的人情,你想要什么?”
“表哥大可放心,我也从不与别人客气。但从对付闵家这点而言我们在同一阵营,这份考量属于份内之事应该的;何况我没提,老师和师娘他们也能预料到,有无我多嘴都没差,谢就实在不必了。”
涂绍昉劝道:“还有一句,三皇子若想连根拔起,最好以静制动,暂时莫再打压闵家。”
“连根拔起?”赵鸣轩目光幽幽地看向他:“你有办法?”
“眼下最难办的那位,倘若对方自己除之,咱们再把阴谋揭穿呢?”涂绍昉思忖道:“我听闻闵老头病倒了,他现在有没有想到破局法门还未可知。
今年既在风口浪尖又得做万全准备,他绝不会动手,而此事根本拖不得,因此明年,应该可以做个了结。闵家在外省还有些势力,我以为殿下和权家只需算清想要多少血来泄愤别叫他们偷溜掉即可而没必要打压。
一来是的确没必要;二来,可以令对方放松警惕,让他以为权家自认胜券在握而大意;三来,自然是为给足他们足够的势力来布局,最终将之连根拔起。”
赵鸣轩沉吟半响,冷冷一笑:“好!”
“表哥要去泄恨是吧?”涂绍昉觉得这事挺好,他蛮乐意掺和的:“咱们现在就走吧,我觉得咱们还可以到五皇子面前宣战,顺便再往闵家走一趟,给闵老头也吃几鞭。”
“你不是嫡长子吗?”看在这色胚说得勉强还算合他心意的份儿上,三皇子多问了句。
“啊?”涂少爷没理解。
“嫡长子该当稳重。”赵鸣轩冷哼:“看我那个大哥也就是你大姐夫,赵竤基素日装得多正经沉稳整个一道貌岸然的假样,如果他在这,知道我要去鞭打赵珩斌那畜生,能不被他假模假样地呵斥几句才怪。”
“因为我童年比较顽劣所以没有长成嫡长子该有的风范。咱们还是出发吧,表哥,否则容易耽搁午膳。”涂绍昉爽快地站起来去推他的轮椅,心里吐槽,我要是那么循规蹈矩能容忍你对你的储君长兄不敬吗?
没多时,三皇子府的奢华马车外加四十名护卫的队伍便威风凛凛地离府出门。
今日十岁多的六皇子赵珩钰出宫探望,正在五皇子府。
前天傍晚闵郅恺骤然昏倒,可昨天他喝过药后仍强撑着病体进宫求见闵贵妃,没人知晓他们父女俩在蓬莱殿中谈了些什么,只知闵尚书是昏迷着被送出宫,这才有今日六皇子出宫探望突然回京受罚的皇兄和外祖父。
虽说六皇子不知究竟发生何事才引得父皇如此大怒,但后果他是完全看得明白的,就是父皇很可能会厌弃他们,被厌弃还能落得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