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事惹出来,自然要解决,文先生劝住临襄侯之后再问诸位的良策,等好半响都没等到哪位接话,他也没法再催,看向坐在主位的傅副相。
傅宗弼先请示四皇子之意,赵珩颖早就听得头大了,想等归晚过来商量,此刻只得说:“全凭傅相之意做主吧。”
“是,殿下。”傅宗弼恭敬地应了声,再拿出统摄全场的气派将指令一条条分配下去,没得到回应他亦无所谓,又道:“原本这些事麻烦不到诸位。
只是我那大孙女太过忤逆妄为不服管教,家族有难她竟然还自顾自己玩乐而丝毫不知为家族分忧,诸位若觉有为难之处便帮老夫劝劝那丫头,回头我再让归晚给诸位赔罪致谢。”本来他就没想让这些姻亲相助,只需他们帮忙压制那个大孙女就足够了。
对于贬低未来妻子的言语,赵珩颖忍不住皱眉,可他话已出口也不好再开口反驳。
武平伯心中冷笑,他算看明白傅副相的真正意图了,明知全得靠孙女还一味想着压制,怨不得永福郡主能怒到叫伍家休妻了,第一个出面回应道:“傅相放心。”
殷尚书紧随其后应承,再接着是临襄侯,侯爷他应得特别爽快,反正是陪着唱唱戏,随便应一声能有什么难?
文泰伯和留兴伯都是乐得不沾这种麻烦,尤其是留兴伯他还乐得看他们爷孙起内讧呢,非但应承还帮忙痛心疾首地谴责,被四皇子不悦地喊了声‘外祖父’才怏怏收住。
在座全部应承后,就等着傅经柏带永福郡主来了,可惜等到子时时分都没有等到郡主,只等来了昏迷不醒的傅经柏,惹得傅副相好一通大怒。
今夜这场只能不了了之地散了,被请改天再聚时看在四皇子带头答应的份儿上也都应,傅宗弼又请殷尚书和临襄侯稍留。
“殷老弟、贤侄,宋氏和殷氏再留在娘家可就实在不像话了,咱们的脸上都难看啊。”至于范氏,其他人全部回来后自然会灰溜溜回府,用不着多敲打文泰伯。
临襄侯差点就要反骂过去了,你还真是一点交代没有啊!侯爷算理解苏望略的怒火了,咬牙赔笑道:“世伯,你也知道我那妹妹从小被爹娘宠坏了。
您家前两天刚闹出内贼,她火还没消呢,母亲又陪着瞎起哄,我是真没办法劝。您看您两个女儿在娘家住得也不短了,没多大妨碍,下月,下个月我帮您劝啊。”
“什么内贼,这是阴谋诬陷!”必须是被陷害,否则傅家的名声就完了,他如此认定时是真从没想过永福郡主姓傅,未嫁;也或者他是想过才有此决定,只要把所有脏污的不好的一边推倒便能两厢切割,于家族名声无碍。
“殷老弟和贤侄有所不知,我那个大孙女是愈发忤逆放肆了,她竟然为着和姑母的一点小过节就这般栽赃诬——”
“傅相!”殷尚书打断道:“无论真实情况是什么,这场风波到底还没过去,等事态恢复平静以后吧;很晚了,街上很快要宵禁,我和侯爷该告辞了。”
走出傅家,登马车前,临襄侯拉住殷尚书悄悄问:“您孙女险些被害死,有得交代吗?”
“当天答应会给,我带着孙女和曾外孙回殷家之后便再也没有过任何表示了。”殷尚书乐呵呵道:“或许傅副相认为已经两相抵消了吧。”
“他真是不要脸的啊真是。”临襄侯骂道:“归晟亲自捉的,我妹妹嫁妆都差点被抢了,非但没半点交代,铁板钉钉的事他居然还能护着庶女再诬赖给大孙女,他有病吧他!”
“我家孙女又何尝不是?郡主恐怕是彻底寒心了。”殷尚书抬手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夜深了,咱们该回府了。”
距离他们几丈外的四皇子也正要登马车,刚才傅经樟兄弟送他们出府,傅经茂又暂留着四皇子说了好些为家族挽回的好话和给自己刷了波好感,四皇子赵珩颖脾性好也耐心听了。
刚进到马车里,见到车里的情景赵珩颖差点叫起来幸好被傅归晚及时用团扇捂住他的嘴,示意他冷静才收回团扇,他惊诧道:“归晚你怎么在我的马车里?”
这辆富丽的马车启动,车轱辘声在这寂静的夜晚尤为响亮,归晚扬笑道:“我等你呀,我刚见过表姑母,请表姑母帮忙劝你别掺和傅家那些事。”
拿同意她出面提改成让淳于雪做四皇子侧妃而且今年进门来换的,愉妃还想得寸进尺地要代掌后宫的权利,差点谈崩了。
“……啊?”赵珩颖又是一惊:“归晚你在说什么,你知道傅家出什么事了吗?这种时候我们怎么能袖手旁观?”
“我已决心和傅家分道扬镳,你想帮忙就找你母妃商量,别找我。也希望表哥看在我们表兄妹的情分上,别提前把这个秘密泄露给傅家知道。”
“……”赵珩颖震惊:“归晚你在说什么呀,傅家是你的本家怎么可能分开?”
“我只是来通知表哥我的决定,有意见表哥明早和你母妃谈吧。”郡主从车厢内的八宝攒盒从拿颗梅子送给他吃,劝他止住这个话题,又提了她要返回隆中的事。
赵珩颖被这连串的打击弄得心慌又乱,送她回到永福郡主府,再回到自己府里,一夜辗转难眠,清晨起来眼底还有黑眼圈了,到含元殿上早朝,今早不仅苏望略继续弹劾傅副相,又增加两名御史参奏都顾不得,早朝结束就跑到后宫找他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