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跟我说了。”
“我真觉得他昏头了,针对性那么明显谁看不出来他想要拿靖国公手中的兵权!”涂绍昉火大地骂道:“他真想分化大元帅手中的权利好歹别落人口实啊,做得让人挑不出刺来,难道他是嫌自己的储君位置稳固吗?”
归晚走到他面前,涂绍昉冷笑道:“就是惯出来的,惯得他贪图安逸只会坐享其成,没经历过一丝波折,到现在,明年就三十岁的人了还连点承受危机的能力都没有。”
“后续呢?”
“圣上没允准,这是必然的;他大发雷霆,东宫这些天阴云密布,去年新进东宫的乐承训诞下了位小皇孙都没见他有多高兴。”涂绍昉就告诉她、他最近在忙什么。
“原来储君所有的悠哉必须得建立在没有丝毫威胁的基础上,否则就是不堪一击,我爹都跟我说翼国侯府可以准备后路了。”
“师兄?”归晚眸光闪烁,涂绍昉握住她的手,目光灼灼道:“咱们成亲后依旧离开,但是你相信他还能有再进一步的机会吗?这条储君路我看他再过几年就得走到头了,我爹的意思都是要我避开这场漩涡。”
归晚反手握住他的手,垂眸呢喃道:“废太子还能有命活吗?”
涂绍昉猜测:“圣上仁慈必定会,将来的新太子不是七皇子就是八皇子,和皇长兄的年岁相差都很大;双方没有过直接冲突就没必要落人口实,应该能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一眨眼,马上都要十月了,,,
第147章
夜微凉, 清爽的晚风抚平了初夏夜晚的烦热。
五皇子府后院湉然居里,刚刚调养好小产苦痛的尤湉乌发轻绾, 一身雪色叠纱粉绣长裙描绘着她小巧而玲珑有致的身段曲线,在这袭淡雅中她身前的玫瑰花抹胸灼灼耀眼, 那深深凹陷的沟壑不知散发着多少诱惑。
而她跪地仰身的姿态正好将这份诱惑毫无保留地传递给五皇子, 虽然五皇子的视线紧紧注视着手中的信纸,但尤湉自信于自己的魅力毫不担心。
自她进门, 住三进院落,日常用度器物摆设比在傅家时更提高了一档次,燕窝阿胶这些补品更是想要多少有多少从未限制,连这院名都因她而改成湉然居。
后院里除了她以外就只有个因小产而疯癫的颜姨娘,那种疯子完全能无视掉, 可以说她已经独大后院, 五皇子已被她攥在手心里, 还有什么可担心?
“殿下~, ”尤湉媚声轻唤, 她跪足了一刻钟, 五皇子也必定看完了,是时候轮到她出声:“父亲和外祖父都告诉钦差了妾身在您身旁伺候还给您怀着小皇孙, 这钦差置若罔闻分明是没将您看在眼里, 您可要为妾身和父亲还有外祖父做主啊。”
这封信是岭南送来的求救信,朝廷派遣的钦差严查到底,再不制止的话岭南尤家和岭南府尹很快就得被连根拔起;而这封信比他派人过去追踪案情送来的消息还晚几天,内容更是不尽不实, 言而总之就是要他拦住钦差、保住尤家。
五皇子赵珩斌眼底幽深,闻声把信纸搁开,主动扶她起身,神情未见有太为难,只微微皱眉道:“父皇万寿在即不宜提,过完端午之后吧,本皇子先写封信派送给钦差。”
“是,殿下。”尤湉低低柔柔地应,顺势靠入五皇子怀中,没有看见抱着她的这个十六岁少年眼底闪烁着惊人的寒芒。
再稍晚些,湉然居内的鱼水之欢顺理成章。
赵珩斌内心主意已定但女人照睡不误,且不说尤湉是个品相很不错的美人,比他那些通房都要强,就说这半年来在她身上耗费的银两,他不睡就是亏待自己。
接下来几晚五皇子都宿在湉然居,后院皆知湉姨娘受尽宠爱,和绘碧居里形同疯妇的颜姨娘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实则谢玉颜没有被折磨疯掉只是被折磨得形如疯妇,她现在瘦得皮包骨头头发干枯晦暗,浑身上下都没块好皮肉,和一年前霜洁玉质的大美人判若两人;饶是如此她也没疯更没麻木,而是如同面目可憎的厉鬼笼罩在这座绘碧居中。
她自己被折磨,她就加倍折磨院里的奴婢们,这些卖身契全捏在她手中;五皇子不管,奴婢们求助无门只能苦苦受着,大半都已经被折磨死了。
而今,绘碧居中除了几个病重奄奄一息的就只剩焦姑姑和另外两个贴身婢女有人烟味,院里每个人都看得明白,谢玉颜已经接受她将会被折磨死的现实,她要在死前把所有能折磨的人全部弄死给她陪葬。
焦姑姑和另外俩婢女当然不想死可偏偏投靠无门,无人过来想要收买她们做眼线,若是她们先除掉压在头顶要索命的恶鬼也得死;她们能活着就是用来伺候谢玉颜,谢玉颜一死,五皇子岂能再让她们活命?
多少个夜晚流着后悔的泪水泣血,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想活却只能等死的滋味最是煎熬,可惜悔之晚矣,这世间最无法回头的就是时间。
今年的万寿节没有去年隆中也非常热闹,可惜站在权利巅峰的人彼此间裂开的缝隙仿若越裂越阔的海沟再无法填埋合拢亦无法跨越。
今年,皇帝只带了永福郡主陪他在含元殿前俯瞰众生,储君亦没陪皇帝接受百官朝贺,他往内廷给生母和养母上柱清香,不算意外的碰到同样来上香的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