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住院手续办好了。”
臣向北点点头。
臣景阳停下脚步,仰头看着臣向北:“现在可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了吧?”
大晚上的他一个电话打过来,叫她带着钱去一趟医院。她到医院的时候,正看到他在院门口下了出租车。
之后,她跟着他到了外科室。他手臂上全是血,却无动于衷,坐在外科室门外的长椅上,一句话都不说,她不好问他什么,只能陪着他在那里等。结果,她等到的,是被护士推出来,包扎好了头上伤口,却仍未转醒的顾西曼。
是叫顾西曼吧?臣景阳努力回想。
她也没时间多想,拉着臣向北去包扎,之后马不停蹄地去替那女孩办住院手续。
“不能说?”
见臣向北许久不给个明确答复,臣景阳问。
“如果不是她,现在躺在病床上的就会是我。”
臣向北停下脚步,迎向她的目光,说完,他继续往前走。
臣景阳用遥控车锁开了车门,臣向北坐进副驾驶位。
“回家还是,回学校?”她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学校。”
车子启动,快速驶往P大方向。两个人都不说话,车厢内气压低,开广播来听,却尽是些深夜谈话类节目。
她伸手,拨小了音量。
“如果……”
臣向北突然开口。
臣景阳等了会儿,没等到下文,侧过脸来瞅一瞅他:“如果什么?”
“如果她喜欢我,我要怎么办?”
他眼睛直直盯着前方,问。
臣景阳回过头去,重新直视前方,盯着路况:“你喜欢她吗?”
他没说话。
“如果觉得有可能,不妨试一试。她是个好女孩儿。”
他笑了下:“是吗?”
这回轮到她无话可说了。
西曼在黑暗中睁开眼。
那个女人……她似乎是认识的。西曼看着白色的天花板,怔怔地想。
动机不纯
这一觉睡得并不舒服,西曼一整晚就在这张小小的病床上煎鱼,翻来覆去地,可不管是侧着睡躺着睡还是趴着睡,后脑勺还是疼得厉害。
西曼辗转反侧,一夜不得消停,直到清晨,有寻房的护士听见动静,进来病房,给了她止疼药。
她吃了药,终于睡得安稳些了,一夜无梦。西曼平时睡眠一直就很轻浅,可这一觉却睡得出乎意外的沉……足够安宁。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一阵咀嚼的声音吵醒。她虽是醒了,可脑子还是混混沌沌,她眼皮颤了颤,鼻子皱一皱,翻个身想要继续睡。
可那“咔吱咔吱”的清脆声响像是不肯放过她似的,紧追着她的耳朵而来。
好端端的清梦被人这么打扰,她嚯地从床上坐起来,可动作过猛,这么一坐,立时便牵扯到了伤口,痛得她不自禁地倒抽口气。
西曼正疼着呢,就听到有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龇牙咧嘴地朝着声音源头投去忿恨一瞥。
万佑礼手里半只红艳艳的苹果,好整以暇地看着西曼,眉梢眼角都是笑意:“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说完,万佑礼撇撇嘴,“咔吱”一声,又咬下一口苹果。
西曼眯着眼,上下打量一下万佑礼,扬了扬一边眉毛:“你怎么来了?”
万佑礼也扬起一边眉毛,瞅瞅西曼,转头用下巴点一点床尾的那一篮子水果:“探病。”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西曼不解。
万佑礼更是不解,心里纳闷,这个女孩子怎么脸部表情可以这么丰富?睡觉的时候那么平静的一张脸,被吵醒的时候不耐烦地拧起眉毛皱起鼻子,痛的时候五官几乎都要皱在一起……
“呵呵。”
他一幕幕回想,不自觉就笑了出来。
顾西曼被他笑得心里发憷:“笑什么?”
“哦,没事儿,”他正一正脸色,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神情立马就冷下来,“那个姓臣的叫维佳佳替你请假,还告诉她你在这里,我不就知道了?”
“佳佳?”西曼反问。
这时,突然斜刺里插进维佳佳的声音:“你叫我啊?”
话音刚落,一个女孩子的身影就从病房附带的小洗手间里出来。
维佳佳手里是刚洗好的苹果,径直走到西曼跟前,笑嘻嘻地看一眼西曼,视线转向万佑礼的时候,佳佳霎时就变了脸色:“喂!你怎么吃我洗给西曼的苹果啊?!”
说着,劈手就要夺过他手里那只剩一半的苹果。
可万佑礼仗着身高优势,手一扬,便教维佳佳扑了个空。
西曼被这俩人闹腾地脑子里嗡嗡响,伸手拽一下佳佳的手臂:“你怎么来了?”
她可是记得今天一天都有课的,佳佳这妞看来是逃课了。
维佳佳剜一眼万佑礼,后者还她一个白眼,她当作没看见,一屁股坐到病床边,“文蓝她们等下也来看你。”
“哦。”
万佑礼这时已经踱到了窗边,正看着外面景色,佳佳抬头偷瞄一眼万佑礼背影,这才凑到西曼耳边,压低声音道:“臣向北等会儿也要来看你,我们要不要先把恶少万支走?”
“什么意思?”西曼忧虑的想,自己是不是真的伤到脑袋了,怎么他们说的话她都听不太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