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考虑一下我?”
那边像是试探,也像是自嘲,她听了,不知如何应对,详装生气:“你再说我挂电话了啊!”
“你敢?我是你老板。”
话是这么说,可他的语气一点威严都没有。
顾西曼不给面子,“现在可是下班时间。”
说完,“啪”的一声撂下电话。
她把电话子母机无绳的那个带进浴室,一边跨进浴缸,一边拨花店的号码。
一串数字她烂熟于心,只因为她进公司两年,做最多的就是帮她这位老板订花,订位子。说实话,刚开始顾西曼是一百万个不愿意,她怎么说也是从国内的最高等学府出来的,怎么就平白沦落到要为这位花花大少玩弄女人做帮凶?这岂不是助纣为虐吗?
“月桂,蛊惑。银莲,期待。葶苈,勇气。凤尾,热情。风信子,休憩。郁金香,华丽。紫罗兰,清凉。鸢尾,优美。龙芽,撒娇。青兰,顺从。”
“你送我的是玫瑰。玫瑰的花语是什么?”
“你不知道?”
“我想听你你亲口说。”
“……”
“说啊!”
“亲我,我就说。”
她凑过去,浅啄他的嘴唇。
“现在可以说了吧!”
“我送了111朵,你还欠我110下。”
“这是什么逻辑?”
“……”
……
顾西曼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泡着泡着就睡着了。
怎么会就这样睡过去?还……梦见了那个人呢?
她咬牙,暗自懊恼。
此刻的洗澡水已经全凉了。她觉得刺骨地冷。
纽约现在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冷是冷,却很少下雪。不像北京,这里的天空,吝啬下雪。她赶紧起身,再冻下去明天保准会感冒。
可是天不遂人愿,第二天,顾西曼很光荣地生病了。
可是如果把生病想成可以不用上班,还有同事探望的话,那就大错特错。
她苦闷闷地撑到中午,下面助理室才没有人再送文件上来,得出空隙的西曼趴在桌子上假寐。有人敲桌子,她抬起头,正见李子涵站在自己面前。
“不舒服?”
“没有,”她正一正脸色,把办公桌上已经校正过的文件交给他,“这里还有一份,我刚校正完,没来得及送进去。你是现在看,还是午餐回来后再看?”
李子涵仔仔细细看她,她脸色很差,硬撑着。他脸色沉下来,接文件的动作也渗出点许粗鲁的意味。
内容他看都没看,就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签字,合上文件夹,丢到桌面一角。
西曼脑子涨,自顾不暇,哪还有空闲察言观色,所以得罪了老板也不知道,还在那兀自拿着电话,打内线叫助理上来拿文件。
西曼挂了电话,瞥见李子涵。
他中午不是有约?还没走?
“Boss,你不用去接许律师?已经快来不及……”
她真的是好心提醒,可李子涵脸色不好,她终于察觉到,不自觉就噤声。可话匣子一卡住,顾西曼喉咙突地不适,她控制不住,咳嗽起来。
“生病了?”
李子涵的手不自觉地贴到她的额头上。
顾西曼喉管里不顺,又被他突然的亲昵动作吓到,条件反射地躲开:“不关你事。”
李子涵想,自己这个总裁,真是越来越没有威信了。
刚开始这个女人看到自己,眼里还会有畏惧,说话也恭恭敬敬,现在倒好,他关照她,她就越来越凶悍了,挂他电话一类的行为,也因为他的纵容而有了愈演愈烈的迹象。
李子涵不由分说便把她拉起来,手上加了几分力:“我带你去医院!”
他拖拖拽拽地把顾西曼往电梯口拉。
这是总裁专用的升降机,可以直接下到他的私人车库,不怕被员工看见他“挟持”着这位病容满面的美女秘书离开。
“别拉我。”她试图挣脱。
呵!他把钳制地那么密实,哪是一个女人挣脱得掉的?
“别走这么快……我头晕。”
顾西曼眉毛都快纠结到一块儿了。她被这么咧咧切切地拉着走,目光已经开始眩晕,要不是倚靠着李子涵挺拔的身躯,她真的快要躺到地上去了。
可李子涵以为她想逃,男人的控制欲上来,不由分说,一味按着自己所想行事。
结果是,顾西曼晕倒在了他怀里。
番外2:多年后的多年
李子涵看着病床上的纸片一样的人,脑子里一时地空白。
西曼的私人手机响了。正在帮西曼调节点滴的护士回头,碧色的眼睛左顾右盼,寻找声音源头。
他说一声“sorry”,倾身过去,从西曼紧握的手心里抽出手机,这个女人,把手机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都病倒了还死攥着不放。
李子涵出了病房,随手带上门后,接电话。
“顾小姐,你知不知道Boss现在在哪里?”
电话那头是助理室的Vincent。他怎么寻李子涵都未果,正万分地焦头烂额。
原定今天下午和Microsoft市营部经理谈的代理开发案,因为李子涵的缺席即将大开天窗。
一方面,李子涵的工作手机落在总裁室里,私人手机则永远是关机。
另一方面,一向跟在总裁身边的顾秘书也人间蒸发,工作电话落在办公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