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些都是我数年来与诸葛亮写过的家书。
阿夏她,把我寄给诸葛亮的每一封家书,都抄录了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抄这些信?她抄我与诸葛亮的往来信件,要给谁?
我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脑海中甚至也已一片空白。
阿夏她……是在为什么人做事吗?
就在此时,我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了句:“夫人。”
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我缓缓回头,见阿夏站在那里,她纤瘦的身体挡住了门外仅有的微弱的光,她看着我,嘴里叫着“夫人”,却是冷冰冰毫无温度的声音,配上她阴沉的眼眸,仿佛此刻我与她,从来未曾认识。
作者有话要说:
开学前还是写不完。。。苍天啊 我开这坑大半年了
………………
我要冲鸭!!!!!!!
第98章 惊变(二)
“这里是下人的房间,夫人怎么来了。”
阿夏继续说。
她甚少叫我“夫人”,我也从不让她那样叫我。可她如今站在我身前,这么叫我。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一尊冰凉的雕塑立在那里,我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她。
我张了张嘴,想回应她些什么,却还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夫人最近太累了,连屋子都走错了。”阿夏一边说着,从我手中夺过了那些缣帛,拍拍手,门前忽然走进两个守卫。
“送夫人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吧。”阿夏朝他们吩咐。
那二人,也真的听从了她的指令,朝我走来,动作粗鲁,要将瘫坐在地上的我直接拖起。
“放开。”
我眼里盯着阿夏,口中对前来拖拽我的二人说着,自己站起来,走出屋子。
回到自己的居所,二人将门关得严严实实。
这一刻,我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我被软禁了。
那些人是李平的人,而现在,他们居然也听阿夏的话。
我怕是等不到诸葛亮回来了。
我抬头看了眼,窗户也紧闭着。其实不用看也知道外边的天有多阴沉。我已经许久没看到成都的太阳了。
午后,我听着外边的雨声又大了些,仍坐在案前,脑子里陆陆续续回放起许多往事。有我与阿夏第一次相识,她披着一头漂亮黑发倚在门前的样子;我人生中第一套曲裾是她送给我的;离开相府那日,她特意赶来为我践行;难产那日,她紧紧握着我的手陪在我身边;甚至除夕那夜我们喝得酩酊大醉……
她每一回见我都笑得那么温婉动人……
难道这些,都是我的幻觉,都是假的吗?
人与人之间怎么可以一瞬间就变得这么陌生,还是说,她一直在隐忍,从未在我面前表露过真心。既如此,她藏身这样久,到底想要什么呢?
“吱呀”一声,门开了。
阿夏端着茶走了进来,门又被关上。她在案前坐了下来。我与她面对面相视,漆盘中放置了一壶茶,两个杯子。
“夫人渴了吧。”她自个说着,往两个杯子里斟了茶水,递给我。见我不动声色,她自己先喝了一口。
我闻到了茶香,是普洱。
是诸葛亮喜欢喝的茶,也是这么多年来我最爱的一种茶。
“为什么。”
我看着她坐在我对面淡定的喝着茶,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
“为什么是你。”我说。
阿夏笑了笑,看她的表情,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她放下杯子,看着我,道:“你知道吗?我曾经也想过你我决裂之后,再见面会是什么样子。”
“果然,与我想的没有什么偏差。就连你提出的第一个问题也与我预料的一样。”阿夏说。
“为什么不会是我?”阿夏道。
“你现在一定觉得,我是李平的人吧。”阿夏说着,仍然是平常的细语,“很遗憾的告诉你,我并不是。”
“不过——”她转念一想,又道:“你或许可以理解为我是他的盟友。我们可不是什么上下级关系,若放在以前,李平见到我,还是要行礼的。”
听到这句线索,我虽坐着,瞳孔却不由自主放大了一下,好像顷刻间明白了什么。
“你猜到了?”她看着我变化的表情,仍带着淡淡的笑意问我。
并没等我说话,她又继续说:
“我是刘璋的女儿。”
说完这句,才算完全证实了刚刚那一瞬的猜想。
我闭起眼睛,心里叹着气,十分懊恼。我真的没有想到,刘璋的女儿,居然一直隐藏在我的身边,一直。我还以为我们互相当对方是最好的朋友,如今想来,太可笑了。
“为什么……”我又在心里问起了为什么,立刻斥责自己愚蠢。阿夏的身份一揭露,许多事情都豁然开朗。
“原本想迟几天再告诉你我姓刘的这件事,但你今天误看了那些缣帛,于是又想,提前让你明白,也没什么坏处。”
“——反正再过几天,这相府也要被封禁,此时与那时,都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