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粉碗放到桌上,让伙计提来一壶热水,先倒了点凉水到碗里,然后冲点热水,再然后流筝又到衣柜里翻出两只玉瓶,一只白色,一只蓝色。
走回桌边,她先将白玉瓶的塞嘴抽开,往那只粉色瓷碗里倒了倒,小丝小丝的白色粉末从白玉瓶里流出来。
这玉瓶里装的,可是她花重金买的美颜粉。
然后捏过那只蓝色的小瓶子,蓝色小瓶里装的是可帮助催化滋润灵根的淬基液,这玩意儿比美颜粉还贵,流筝没舍得滴太多,小心翼翼地滴了小半滴进碗里。
等弄好了自己的“床”,流筝旋即变成白莲花原形,美滋滋跳进那只粉碗里。
在粉碗里扑腾了一会,呼呼大睡过去。
旁边大碗里的小紫鱼:“……”
通过自己碎魂所附小鱼的鱼眼睛,魏煊面无表情地看着那朵白莲花。
等雨停了,天空笼罩的乌云散去,太阳终于刑满释放,挺了挺胸,重新普照大地,魏煊现在是一具没有魂魄的尸体,他不喜欢光,皱了皱眉,就近找了个山洞落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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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筝醒过来的时候,客栈伙计们已经给她上了三菜一汤在桌上,还热腾腾的飘着热气和菜香,流筝扒拉在粉碗边用鼻子嗅了嗅,心情愉悦。
她在粉碗水床里伸了个懒腰,从水里跳出来。
白莲花要落地的那一瞬间,变成一个美艳的粉衣少女。
“用晚膳啦。”虽然房里没人,但流筝兀自兴奋了一句,拉了椅子坐下,从袖兜里抽出一块帕子系在胸前,她有轻微洁癖,怕油点子溅在身上,或者说她懒,怕搓衣裳,谁叫这个修仙世界没有洗衣机这种东西。
伙计们都是按照她的口味做的菜,一盘辣子鸡丁,一盘拔丝土豆,一盘粉蒸肉,还有一盅养颜的鲜菇豆腐汤。
因为流筝在努力塑造人形时候自己的身材,晚上基本不碰米饭,都是碰点好吃的蔬菜和低脂的肉类以解决嘴馋的问题便罢,她吃了一会,突然“啊”地一声尖叫出来。
大碗里的小紫鱼一抖。
流筝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比出一个招式,紧紧盯着对面的空气,眼神凶凶的,吼道:“1433223!1433223!!嘿哈!”她对着空气打了几拳。
大碗里的小紫鱼:“……”
另一边,正窝在山洞里躲避太阳的魏煊差点没把刚喝进嘴里的水呛出来。
流筝帅气地甩甩头发,把胸前的帕子正了正,坐回桌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享用美食,小嘴还哼起了小曲,她哼了一会,又戏精地对着空气演了一场苦情戏,最后收碗筷的时候,还表情痛苦地捂了捂胸。
小紫鱼瞪圆了鱼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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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戌时三刻之际,客栈里几乎没什么打尖的客人了,多是些要住店的,流筝只留了两个伙计在一楼守着,召集其他伙计开了个小会,说自己可能几个月后要去留都一趟,让他们做好准备,并提前分配出三个人在她不在的时候负责管账。
散会的时候留了两个她比较看重的伙计,试探性地问了问他们有没有意愿接任她当客栈的老板。
其中一个伙计虽然能干,做事情从不让她操心,但是人比较佛,适合当执行者而不是领导者,另一个就比较有野心了,之前也坦诚地同她说过他在她客栈上班,是为了攒够钱自己开家饭店然后娶漂亮媳妇。
谈了一番下来,算是初定了可以接下客栈的人,流筝打着哈欠给他们挥手说拜拜,让他们早些休息,往自己的厢房回,小脚踩在客栈走廊的地板上发出吱吱的声音,遽然“咔”的一声,她踩了空。
因为这个客栈有点点破,有木板松动了,若不是她反应快,要摔一跤不可,她把小脚从那块被她踩断的木头缝里抽出来,蹲下身去检查。
恰在此刻,一双大脚出现在她眼前,那双大脚沾有血。
流筝抬起头,是一个笑眯眯的老头。
“你是这家客栈的老板吗?”老头问。
流筝站起来,没回答他,问道:“你是住店的?”
“是啊,都付过钱了呢,五号厢房。”老头递了块小牌子到流筝眼前,那块牌子上面刻着一个“五”字。
流筝“哦”了一声,朝不远处指了指,“房间在那边。”
“谢谢。”老头笑眯眯的,那笑容根本停不下来的样子,搓了搓老爪,对流筝说:“这位姑娘应该就是这家客栈的老板吧?就是……老夫有个事想与姑娘商量商量可否?”
“不行,我现在很困,要睡觉了。”流筝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老头带血的脚,拔腿朝自己的厢房跑。
不是她胆儿小,这大晚上的突然冒出一个脸上笑眯眯脚底却沾了血的怪老头,她瘆得慌。
见老头没追来,流筝松了口气,“嘭”地关上厢房的门。
靠在门边听了会外面的动静,流筝大着胆子拉开一条门缝,朝外瞅。
她瞅见外面的老头走到五号包房门口,用手里的钥匙打开了门锁,进去后没再出来过。
“老大,给你送热水。”流筝还在看着,眼前突然出现一张大方脸。
得了一跳,流筝头往后缩,拉开门,“走路怎么没声,城心吓我呢!”她踮起脚用指头戳戳方脸少年的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