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珍就算是再怎么不懂艺术品这码子事,那也是听说过这两人的大名的,他们的画别说后世了,就算在清朝,也是一等一难求的古董,价值千金。
珍珍疑惑地斜眼瞅着阿灵阿:“你有黄荃和宋徽宗的画?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阿灵阿尴尬地“嘿嘿”一笑。
“现在没有,将来总会有的么,做人要有希望。”
苏日娜轻轻“哼”了一声,一副早就预料到的样子,插着腰说:“我就知道哥哥会这么说,反正哥哥耍赖也不是一两天的,本来我就没期待哥哥能兑现诺言。”
珍珍抱着胳膊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她瞅了阿灵阿一眼,意思是说:你瞧,连你的亲妹子都信不过你。
阿灵阿怒拍大腿,道:“哥哥什么时候食言过了,不就是宋徽宗和黄荃的画么,你等着,半年之内,哥哥一准替你弄来!”
苏日娜甜甜笑着冲珍珍一福。
“嫂嫂今日可是也在,嫂嫂您都听见了?”
珍珍果断点头。
“听见了,听得清清楚楚。”
苏日娜这下笑得更欢了。
“那妹妹就放心了,半年后苏日娜等着收哥哥送的画。”
她冲阿灵阿眨眨眼,随后潇洒地飘然而去。
珍珍瞧着她婀娜的背影,拿胳膊捅了捅阿灵阿的胸口。
“你这妹子可是不简单。那画到底哪里去弄,你心里可是有底?别真是打肿脸充胖子啊。”
阿灵阿笑着说:“我就算被打脸,那也不是一般的胖子,是个英俊的胖子。”
珍珍剜了他一眼。“你到底是处女座还是双子座啊,正经点,答应妹子的事可不能言而无信。”
阿灵阿牵起珍珍的手握在手心。“咱们苏日娜可是多了个好嫂子,心疼她多过心疼自己的夫婿。”
珍珍甩手准备回房去,阿灵阿忙哄住她说:“好了好了,不同你开玩笑,你看你相公我,几时是这种信口开河的人了?我现在确实是没有他们两人的画,不过我知道这些画哪里有,也知道要怎么才能买到这些画。”
他老神再在的模样到也吊起了珍珍的胃口,珍珍问:“就我知道,如今就算是在京城古玩最多的琉璃街,要找他们两人的真品,那也是极不容易的。你上哪寻去?”
阿灵阿一个用力把她拉到身边,对着她耳语了几句。
珍珍惊讶地问:“真的?”
阿灵阿说:“真的,比金子还真,所以你就放心吧。”
小夫妻于是两手牵着手回自己院子去不提。
阿灵阿得了画后马不停蹄地找人去做他的Cosplay衣裳,珍珍一面打理着国公府这两所小院子里的日常生活,一面在心里头回想那日姐姐在畅春园里同她说过的话,如此一晃眼便到了会试之日。
阿灵阿天没亮就起来了,比珍珍往日去给巴雅拉氏请安还早。珍珍揉着眼睛歪在床上,睡眼惺忪地问:“你这就走了?”
阿灵阿拿起中衣往身上穿,点头道:“嗯,这会儿揆叙也该是往贡院去了,卯时二刻就要落锁,一关就是三天,我去给他送行,打打气。”
珍珍在心里头算了一下,那就是六点,真厉害,后世高考也没那么早开考的,古代的科举可是比高考难多了,真正是一场脑力和体力的马拉松。
珍珍打着哈欠下床,取下屏风上挂着的外衣披到他肩上。
“容若大哥指点揆叙那么久,我瞧揆叙就算谈不上十拿九稳,也是八九不离十,你一会儿让他别紧张,稳定发挥就行。”
阿灵阿转身捏了下她的鼻尖。
“嗯,真是长嫂如母,我瞧着你比他亲嫂子官氏待他还好。”
珍珍“噗嗤”一笑。
“那是。”她伸手往阿灵阿胸口一比,“你忘了,我可是在他还是颗小豆芽的时候就同他相过亲的,这些年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人。”
阿灵阿一想也觉得缘分甚是奇妙。当初太后给他们四个人捉对相亲,月老却将他们四人的红线调了个个,他同珍珍已经走到了一起,他自然也是希望他最好的兄弟能同自己喜欢的人缘定今生。
“你放心,揆叙啊才不需要安慰,他呀,只需要激励。”
“激励?”
阿灵阿拾起他一早起来在油灯下写的一卷纸,往珍珍跟前一挥。
“好了,我走了。”
下人早就给他准备好了马,阿灵阿骑上马一路奔贡院。他到的时候贡院门口已经站满了各地赶来会试的举子们。会试之前的乡试和县试那都是地方性的考试,会试却是全国性的考试,每三年才在京城举办一次,能参加会试的都是来自全国各地拔尖的读书人。除开顺天府来应试的举子外,其他人一般一个月前就到京城来了,或适应适应京城的气氛,或拜访一下已经在朝廷任职的同乡,打听下今年会试考官的喜好,这一个月京城各大客栈的生意可是好到爆,一房难求。
阿灵阿一眼望过去,这些举子们大多三四十岁,就算是四五十岁头发花白的人也不在少数,二十来岁的年轻人阿灵阿数着,最多也就三十来个,而和揆叙一般年龄的,一个手就数得出来,尤其揆叙还是一身旗人贵公子的打扮,在这群人里就显得格外的打眼。不少人惊讶于他的年轻,纷纷对他侧目。有几个参加过顺天府乡试的人在那三三两两地交头接耳:“这就是顺天府乡试里得中亚元的那个神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