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蹲在角落里的虚幻眼神飘忽了起来，她茫然地站起身，直接穿过了倒霉鬼的躯体，往沈素问方向亦步亦趋的走着。
被落在后面的倒霉鬼焦急地看着李鲜儿的背影，这傻孩子遇到煞星不躲着走，怎么还自投罗网。
一咬牙，他直接冲了上去，想要把李鲜儿拉回去。
鲜儿很可怜，那些人一直都欺负她。当初，她被赶到地下商场后，因为惧怕惊恐，魂魄有意无意地就逗留在了这里。
他生前生后人憎鬼嫌，只有李鲜儿肯跟她做朋友。
鲜儿父母不管她，在学校被人欺负也不敢跟人说，可惜他能力底微，不然就可以帮到她，哪怕吓一吓那些坏人也行。
“鲜儿没害过人，求你别抓她”，倒霉鬼急道。
沈素问嘴角一抽，好嘛！感情闹大半天她成反派了。
“再多管闲事，姑奶奶弄死你！”
倒霉鬼脑袋一缩，钻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沈素问办事从来都是简单粗暴，把李鲜儿丢失的魂魄直接收入囊中后，倒霉鬼失魂落魄地看着李鲜儿的魂魄被这外来人给收走了，不由生出一种兔死狐悲的苍凉感。
鬼是没有眼泪的，但他觉得自己喉咙有些哽咽，本以为活着已经够惨了，没想到死了还是没鬼权，好吧他也不记得他活着时候的事情了。
他觉得这辈子不能在这样咸鱼下去了，哪怕是为了唯一的朋友，他也要勇敢的和黑恶势力做斗争。
“你放了鲜儿，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在一番激烈的内心挣扎后，倒霉鬼终于战胜了自己内心的恐惧，成了为朋友赴汤蹈火的英雄，如果忽视他几乎抖成筛子的声音，形象可能会更加光辉许多。
沈黑恶势力素问表示她有那么一点感动，虽然只维持了一秒钟，但显然这无关紧要。
因为她发现这只倒霉鬼已经悍不畏死地朝她冲了过来，沈素问承认她是有点绷不住了，想把对方暴打一顿的冲动，不过她忍住了。
“我以为你只是倒霉而已，没想到还是个傻子。”
冲锋戛然而止，气氛略微有些尴尬。
太欺负鬼了，被实力碾压就算了，鬼参公鸡就过分了。
不过被这一番插科打诨，他刚积累的勇气退潮了。
鲜儿啊！你一路走好，哥救不了你了。
沈素问十分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她又将注意力放到余小爱身上。
余小爱半抬的脑袋又快速收入到膝盖里面。
“你出不出去”，沈素问直接道。
“她们会打我”，带着哭腔的声音弱弱响起。
“她们打你，你不会打回去吗？”
“我不敢。”
“……”
半晌后没有听到声音，余小爱才有些慌张地抬起头，她又被扔下了吗？
当然没有，沈素问非常简单粗暴把小不点给拎了起来。毕竟才初中的小女生，余小爱又是个发育不良的小矮子，重不到哪里去。
完全没有任何压力。
沈素问想干嘛！当然是把她拎出去了，她是那种会开导人的知心大姐姐吗？显然不是。
简单粗暴才是她崇尚的美学。
真的好惨一女的，倒霉鬼不由暗自叹了一口气。
“我还会回来的”，沈素问回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倒霉鬼心里咯噔一声。
—
清冷的月光从入口撒了进来，那条长长的楼梯一直延伸到脚下。
而楼上却是一片乱像，几个女生都不是省油的的灯，平日在学校里嚣张跋扈惯了，对人动辄拳打脚踢，最会打架斗殴。
霍明远一个人想要应付四个人，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好在有谢雅在旁边帮忙，使了个鬼打墙，让几个女生在原地乱转，才让霍明远松了一口气。
霍明远看着自己被抓花的手，那叫一个气啊！准备一人抽她们一个巴掌。
他撸了撸袖子，警告着谢雅让她不准告诉沈素问。
谢雅眨了眨眼睛，朝他比了个手势，“你放心，我一定不说……”
才怪。
就在此时，楼梯上出现了两个人的身影。
当余小爱的视线落到四人身上时，她下意识地抓紧了书包，表情僵硬。
“想报仇吗？”沈素问道。
余小爱攥紧了双手，眼中是恐惧与仇恨在不断挣扎着。
“想！”
“抽她们几巴掌，敢吗？”
“我……”余小爱动了动唇，像是失了声一样，说话艰难地把脸都憋红了。
“要是不敢，你现在就可以回学校了。”沈素问又道，语气一直没有多大的变动，像是寻常说今天吃饭了吗一样。
余小爱低垂的脑袋抬了起来，“不，我敢。”
她不敢回头，一股热潮奔涌在她脸上，湿了眼眶，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报仇。
她定定站在烟熏妆女孩面前，把嘴唇咬地变了形，丝丝鲜血从唇缝里渗了出来。
不要怕，余小爱！
她再敢打你，你就打回去。
脸上忽地蹦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啪地一声，在寂静的夜里分外的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