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这样,从不在她面前提起遇到的困难,好像永远顺风顺水。
像这样突然推了行程跑过来,肯定也遇到不少麻烦吧。
只是事已至此,她也不好再把人赶回去。
冉夏边走边说:“跟我进来,这里太高调了。”
“好。”
徐嘉泽是来探望的,冉夏先带他去看了冉清和,然后才问:“你吃过饭没有?”
“吃过了。”
冉夏点了点头:“那就好。”
半晌,徐嘉泽忽然转脸看她一眼:“昨天,是傅朗严送你过来的?”
问完这句话,他又回过脸,看向闭路电视上的画面。
冉夏也没有太在意:“是啊。真的多亏了他,才让我能尽快赶回来。”
徐嘉泽视线微垂,落在空处:“你需要帮助的时候,好像我永远都不在你身边。”
在你身边的,也好像永远都有傅朗严。
他的声音轻得让人听不清,冉夏下意识看他:“什么?”
“没什么,”徐嘉泽抿了抿唇:“我都不知道,你和傅朗严的关系已经这么好了。”
冉夏无奈。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每个人都对她和傅朗严之间的关系有很大的误会。
她只好第一万次解释:“我跟他关系普普通通,平平凡凡,根本不好。”然后吐槽,“现在的媒体真的太恐怖了,怎么连你都能被洗脑。”
徐嘉泽在她不注意间松开了收拢的五指:“原来是这样。”
“当然是这样,不然你以为傅朗严那种忙人,会有时间跟我们这种小透明交朋友吗?”
徐嘉泽唇边才重新扬起弧度:“说的也对。”
话落,他透过屏幕的黑色边框注视着冉夏小小的影子,轻声说:“等我。”
等到他也拥有足够多的底气,就可以做一件他最想做的事。
“你说什么?”冉夏又看他一眼,“你今天怎么回事,说话有气无力的,我都听不见。”
徐嘉泽笑声清越:“听不清就算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冉夏差点送他一个白眼。
之后整整一个下午,徐嘉泽都陪她在医院待着,但他的时间显然没他自己说的那么充分,黄昏时分就被经纪人夺命连环call催起魂来。
看着他又挂断电话,冉夏又劝:“你还是赶紧回去吧,这里我一个人就够了,别耽误工作。”
他现在还没有大牌到可以随便不理会公司安排的行程,这么任性,说不定会闯祸的。
想到这,冉夏直接起身把他拽了起来:“这个点儿了,我也该回酒店了,你就走吧。”
徐嘉泽笑着随她起身,任由她拉他走到门边:“好好好,我这就走,你当心被别人看到。”
冉夏正要收手,就听见房门“吱呀”轻响——
傅朗严走了进来。
他正和冉清和的主治医生聊着什么,进门时转眸过来,正看见笑闹的两人。
交谈中止。
气氛倏地冷凝。
傅朗严的视线从两人手上掠过,再看向冉夏。
对上他的目光,冉夏莫名一阵心虚,就下意识松开了手,然后问:“傅老师,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还是你不希望我来。”
冉夏忙说:“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不等冉夏说完,傅朗严看了一眼徐嘉泽:“我父亲今天来医院检查,我顺路过来探望老先生的病情。”说到这,他顿了顿,“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冉夏干笑一声:“傅老师这是哪儿的话,你什么时候来都可以啊……”
傅朗严道:“知道老先生没事,我就不打扰了。”
冉夏没想到他刚来就要走,不过听他说只是顺路,心想也是。
傅朗严那么忙,来这儿肯定是有原因的,既然他爸爸还在检查,她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耽误他时间。
“哦好。”
傅朗严等了片刻,见冉夏没有丝毫要留他的意思,眉心微蹙一瞬,对门内几人颔首示意,径自转身离开。
医生站在门口一脸茫然,他看了看冉夏,又看了看傅朗严,再看看手里的病历本,想了半天,才终于追着傅朗严走了过去:“傅先生!”
看着门重新合起,徐嘉泽问冉夏:“不去追吗?”
“追什么?”
徐嘉泽说:“傅朗严。你不要去解释一下吗?”
“解释?有什么可解释的?”冉夏不明所以,“而且他爸还在楼上检查呢,我还凑过去干什么,主动去讨嫌吗?”
徐嘉泽看着她,忽然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
徐嘉泽说:“笑你有时候聪明得过分,有时候又傻得离谱。”
冉夏:“……”
当着面说她傻得离谱,朋友,我看你是欠打吧!
“不过你说的对,傅朗严这样的大忙人,我们还是不要去妨碍他的正事了。”徐嘉泽重新戴起帽子,“走吧,我送你回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