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时栩的话卡在喉间,脸憋得通红。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地解释误会,如时小姐所希望。”江准起了玩心,逗逗她。
他看到时栩脸蛋越来越红的模样后,总算是明白了,这姑娘脸皮不是一般薄。江准自认在圈子多年,接触的人形形色色各式各样,只是还没见过这样薄脸皮的姑娘,跟窗户纸一样,轻轻一戳就破。
这样一想,江准回忆起今早旅馆房间里时栩那种状态,惊慌失措的境况下不想着逃跑,不想着争辩,只想着装死,躲避,原来一切也合情合理。
蛮有趣的姑娘。
接下来的一小段时间内,服务员把点的菜都上齐了,江准悠闲吃起来。他见时栩不动筷子,就问她怎么不吃,还催她吃点。
被江准一下催,时栩才放下手里的茶水杯,乖乖拿起筷子勉强夹了几筷子面前的几道小点。然后,江准就没管她,自己吃饱算数。
吃饱后,他轻巧地拿纸巾擦了擦嘴边,抬手看了眼手表。已经过了一个小时,奔两个小时去了。
原来自己在这儿待了这么久。
这是他第一次超额完成了“委托人”张嫣女士的要求。
不错。江准心情愉悦起来,站起身对时栩道了别,最后到外头把单买了。
时栩咬着筷子,心想:还知道买单,这男人大概也没这么抠门。
误会是真的多。
江准走后,时栩还留在茶餐厅的包厢内,正被一通电话给困住了。
“妈,对不起啊,路上实在堵车了,我没准时赶过去。”时栩撒谎了。
时栩以为这样说就能逃过这回相亲,可电话那头的时母和蔼地笑了笑:“没事,你快往那儿赶一赶,人家还在约定的地方等着呢。到了给人家小伙儿道个歉说来晚了,就行了。”
“啊?”时栩被当头一棒。
“栩啊,妈跟你说,这小伙儿各方面都特别好,要不是宋姨跟我关系好,还轮不到咱们呢。”时母口中的宋姨就是传说中的红娘,和时母一起打麻将熟识的。
时母以为时栩还在赶路,就趁着这空档与她多唠几句:“栩,你可能觉得妈给你操心这些事儿太早了,或者像你爸担心的一样,怕你会觉得我们想把你早点嫁出去省事,但真的不是,我们虽然不是你的亲生父母,但完全是把你当做自己血肉在抚养。”
“妈只是心疼你,想让你再多个依靠。”
时栩完完全全被震撼了。在她的印象里,她的养父母对她很好,但因为她的性格问题,与他们的交流不算多,在时栩心底,养父母和亲生父母之间终究是不同的,所以对待她的养父母,时栩更多的是尊敬,而不是亲密。
时母今天这番掏心窝的话,让她忽然觉得很愧疚。
“谢谢,妈妈。”时栩吸了吸鼻子,“您放心,我绝对没有误会您和爸爸的用意,我马上去。”
时栩记得包厢号,与她相亲的对象,应该就在隔壁。
就在时栩起身时,时母在电话中松了口气,话语轻快起来,忍不住向时栩透露起相亲对象的底细。
“听你宋姨说,那小伙儿一表人才学历高,性格温文尔雅的,”光听时母在电话里的语气,都能想见她的满意程度,好像对方已经是她准女婿了。
时母一边回忆宋姨的描述,然后一边对时栩透露:“诶对了!他跟你是同个大学的,你们还是校友呢,年前国外的博士毕业,刚回国。才二十六岁,年纪轻轻就海归博士了。”
时栩突然顿住,停下来脚步。
“哦栩栩啊,我还没告诉你那小伙儿的名字对吧。”
“他姓陈,叫什么来着。”时母一时想不起来了,在绞尽脑汁地回想。
等待时母想起名字的每一秒,都是煎熬,足足半分钟,三十秒,时栩收不住了。
她怯怯地开口问:“陈术?”
时母一惊,听到她狠狠地拍了一下大腿:“对对对,是这个名儿来着。”两秒钟后,时母反应过来反问时栩:“栩栩,你认识?”
时栩哑然,说不出话来。
该怎么说?
说我认识他,但他不认识我?
还是,我太认识他了,甚至于昨晚刚因为他,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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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江家老宅。
又到了江准和张嫣女士约定的探家的日子。
江准一踏进客厅,张嫣女士就扑了上来,上来就抓住江准的两只手臂,以极其琼瑶剧的姿势摇着他:“快跟妈说说,那女孩是谁?”
江准:?
江准轻轻挪开他妈妈的手:“什么女孩?”
江母把手机拿出来,给江准展示了几张照片,两天前江准在茶餐厅和时栩相对而坐的照片,看起来,是监控的视角。
江准:“……妈你知道这事儿不太合法吗?”
江母显然很习惯他的职业病,很无所谓地摆摆手说:“这算做母亲对儿子的关心,江律师。”
“别岔开话题,这女孩到底谁啊?”江母点着手机屏激动起来,“你跟她坐了整整两个小时四十二分钟零九秒,你可从来没有跟一个女孩子待一起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