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快点让这个有关“结婚”的话题过去,时栩关心道:“那江律师你,打算怎么解决。”
江准不以为然:“很简单,发个声明解释,顺便送每个造谣的人一份律师函。”
视频的源头王成必然是完了,他能做出这件事一定也是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情赌一把,至于其他传播者,江准没那么大度放过在朋友圈造谣生事的人。
时栩听后,支支吾吾,没有发表自己看法。
江准:“有什么问题吗,时小姐?”
时栩愣了下,犹豫着:“我感觉有点悬。”
江准:“说说看。”
时栩顿了一会儿打好腹稿,说:“声明是必然的,但看热闹的人往往只喜欢获取八卦,在他们这些看客心中早就对一些八卦内容根深蒂固,不会因为声明里的解释而改变看法。”
江准那边变得异常安静,时栩继续。
“而且你要给传谣的人每人一份律师函,虽然这是法律支持的维权方式,但有点过于强势,很容易适得其反。”
电话那头依旧一言不发,时栩心里有些没底。
“江律师?”
“嗯?”江准回过神。
时栩紧张地连忙补了句:“我这些,都是自己的小看法,没有什么参考价值。我说多了,江律师别介意啊。”
江准莞尔:“没有。我只是忽然觉得,时小姐其实挺有想法。”
时栩才恢复的耳根又慢慢变红,随之变化的还有脑中一热,她低下声,再度把自己内心的想法告诉江准。
“所以,江律师,”时栩一只手抓紧了被头攒成一团,“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的解决办法没能达成最佳效果,那么,我觉得江太太的方法——”
“——可以试试。”
江准怔住了,无意识间说了句:“什么办法?”
是他以为的?
“结婚。”
**
两日后新的一周始,周一,视频事件又卷起了巨浪。
这回被卷进去的,是时栩,和时栩的父亲时教授。
嘉海市幼儿园门口,幼儿园临放学前的半小时,就有很多家长在门口等待。
江凌坐在江准车里,聊起:“没想到我们越压这件事,越激起某些人群的逆反心理。”江凌说的是视频传谣的人。在江家努力压下这件事热度并发出声明和律师函之后,有些人居然变本加厉,最后把视频女主角扒了出来,时栩,被拉下水。
“那女孩,还好吗?你联系过她吗?”江凌问江准。
“没联系上。”
江凌很久没看见江准情绪中流露出这种失落了。
江凌靠在椅背上,语气软绵绵的:“听说那位时小姐的父亲是嘉大的教授,蛮有名气,现在因为受这件事情的影响,处境很不好。”
学术界站在金字塔顶端,光风霁月,最最忌讳的就是人间烟火。但凡染上一点,再细微,也经不起。现在,光光嘉海大学,就很多人在讨论时栩这件事,时栩是时教授的女儿,子不教父之过,你一言我一语三人成虎,关于时教授的学术问题已经被有心人拿出来做文章了。
因为江准,时栩和家人的生活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江准联系过她,但连续两天时栩电话不接,微信不回。
他开始慌了。
也就是为什么,今天他会出现在这儿。今天周一江凌要接江星星,江准便赶来了。
“听妈说,之前她建议过你,让你们结婚?”
江凌偶然提起。
经江凌一提醒,江准记忆里两天前那个夜晚的画面渐渐清晰。电话里,时栩对江准说了一句完全在他意料之外的话。
——可以试试。结婚。
然而当时江准震惊过后,不痛不痒地一笑,告诉时栩:“时小姐,从来没和你提过,我没对婚姻没有打算。”
时小白兔在对面那头愣了好久,好久之后她反问江准:“江律师,您是恐婚?”
江准否认,他不是恐婚,而是在他认知中,婚姻没有必要。江准还解释了,即使不因为主观因素,他也不会因为客观形势所迫去勉强一段婚姻,如果那样的话,那婚姻真的成为了坟墓,断送的是两个人的生活。
那之后,他们就没有继续关于婚姻这个话题,互相说了晚安,就挂了。
这时,江准的回忆断了。
幼儿园大门开了,放学了,家长们鱼贯而入。
江凌和江准到了国际小班门前,今天是班主任汪老师在教室。
江准跟江凌打了个招呼后,自己先离开,往国际班老师办公室走去。
到了办公室,只有一位老师在。
那老师恰好是上回给时栩领了一盒“十全大补”的老师。
“时老师,被叫去了主任办公室。”
于是江准又向三楼走去。
到达主任办公室,江准瞧见办公室门没关好,留着一条缝。透过缝隙,看见时栩站在办公桌面前,重重地低下头。
“时老师,我们挺认可你的专业能力,但你也知道我们幼儿园,家长参与度一向很高,所以我们得尊重家长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