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走着走着,人群移动的速度就慢了下来,渐渐的,通往山丘顶部的小路被堵得水泄不通。
“前面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不走了”阮梅梅身旁的一位中年大姐声音不小地嘟囔了一句,伸着脖子往前方巴望。
这时候,前方人群一阵骚动,紧接着,就有人高声吆喝
“后面的,后面的,往路两侧让一让,这里有人晕倒了,要抬人下山,让一让,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听到这几声吆喝,被堵在路上的游人恍然大悟,大家纷纷让到山路的两侧,留出中间的小道让病人通过。
阮梅梅拉着阮母往后退,站在路边的水果摊子旁,张开手,小心地护在老妈的身前,不让其他人挤着踩着她。
等到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抬着简易担架路过时,阮梅梅也没抬头张望,她一直在注意着自家母女二人的安全,没心思好奇其他的事情。
但是,就在她低头的一瞬间,一阵阴凉之气突然从她的身边轻轻拂过,让她那奇妙的第六感倏地紧张起来。
前所未有的危机,纷纷涌上心头,全身的细胞毛孔似乎都在叫嚣着,快离开有危险
阮梅梅瞬间拉紧阮母的手臂,抬头,向着危机感最强烈的方向望去,这一看,尽管她是心中有着星辰大海的无敌美少女,也震惊非常。
因为,她看到一个裹着长长的黑袍子的人,飘飘荡荡地悬浮在半空中,正俯视着下方的人群,准确的说,是盯着那名昏迷不醒之人。
抬着病人的两名男子很快走到不远处的一块休息平台处,他们把人放在靠近路口的地面上,然后掏出电话联系附近的救护人员。
遇到这样的意外,周围的游客议论纷纷,一些不爱看热闹的人摇了摇头,继续上山了,留下一些不赶时间的游客,踮脚张望昏迷事件的后续。
电话那边不知说了什么,联络救护人员的男子结束通话后,就招呼另外一名同伴一起行动。
阮梅梅站在不远处,隐隐约约听他说,山下的人很多,救护人员暂时过不来,让他们帮忙把病人抬下山去。
昏迷之人再次被抬起来,重新踏上并不宽敞的山路。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抬人的两名男子还没走几步,其中一人的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他“哎哟”一声,立刻向斜前方扑倒,正好扑在一旁的路人身上。
那名路人突然被人猛地一撞,同样没站稳,往前踉跄了几步后,又撞到了另一名抬担架的男人身上,那人正好在下台阶,这一撞,脚崴了。
阮梅梅眼睁睁地看着这一连串的意外事故,几个呼吸之间,事情就朝着不可挽回的方向发展过去。
那名脚崴的男子下意识地松开了昏迷之人,后面的那个最先被绊倒的人也提前撒了手,这样一来,昏迷的人就被摔在了地上。
更巧合的是,一直人来人往的石板路上,不知何时多了几块棱角尖锐的石头,那名病人摔下去的时候,太阳穴正好磕在石头上,寸劲儿,直接穿透,鲜血瞬间涌出。
就是阮梅梅这样的普通人,都可以判断出,这个磕破了头的昏迷之人,大概是不太好了。
果然,惊呼声,叫骂声,焦急的求救声接连而起,很快就灌满了阮梅梅的耳朵。
旁边的摊主在感慨,这事情怎么会这么巧,众目睽睽之下,一连串的小事故,直接要了一个人命。
“这伤势难喽,唉”
“也许有救呢”说这话的人自己都不太相信,只是大家无冤无仇的,谁都愿意往好的方面盼望罢了。
阮梅梅拉着阮母又往后退了几步,看上去,像是在害怕不远处的意外。
其实,只有阮梅梅自己知道,她是在远离那名神秘恐怖的黑袍人。
意外
阮梅梅暗暗摇头,就在刚刚,她亲眼看到那名黑袍人抬了抬胳膊,宽大的袍袖里面露出一截苍白的手指,手指尖还有一点黑色的光芒,只见黑光一闪,发生事故时最先被绊倒的那个人,就立即跌倒了。
后来,一点乳白色的光芒从受伤之人的胸口处溢出,缓缓流向半空中的那位神秘人生物。
“到底发生了什么”
阮梅梅揉了揉眼睛,怀疑她目睹到的一切全都是幻觉。
“最近的学习任务已经把我逼得神志不清了吗怎么会看到有人飘在半空,手指头发出光芒,制造意外事故”
可是,等她再次抬头,朝着黑袍家伙漂浮着的方向确认时,那个神秘人,仿佛也感受到了阮梅梅探究的目光,他微微侧头,大半张脸都藏在斗篷之下,只露出一个苍白的下巴尖。
阮梅梅虽然没有看到黑袍人的眼睛,但她仍然感到,自己被一股森寒的视线冷冷地凝视着。
极寒,比北部最冷冽的风雪都刺骨;极硬,比山峰最顶端的岩石都孤寂。
捂住扑腾扑腾酸涩翻涌的胸口,阮梅梅不着痕迹地转移了打探的目光。
她表情不变,假装之前朝那个方向张望探寻的动作,完全是一个巧合,毕竟登高眺望山景,是许多游人都在做的事情。
不一会儿,就有医护救援人员急急忙忙赶了过来,他们检查了一下伤者的情况,遗憾地摇了摇头
围观的游人发出叹息悲伤之声,阮梅梅却觉得周身回暖,刚刚那种危险诡谲的感觉消失,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