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眼笼子里蔫儿了吧唧躺着输液的龟龟,众所周知,三花小猫其中一花就是橘。
这么一看好像突然就有点儿说服力了。
猫沾了橘那就不是猫了。
是猪。
顾昭行似乎有点无语,静了一下,才道:“我爸妈给它吃得太好了。”
龟龟还小,刚半换着猫粮还在调理适应期,放到顾父顾母那儿暂养,是俗话说隔代亲,猫粮喂了一段时间,想着给小猫孙子改善改善饮食,于是买了鸡胸肉回来,清水煮熟捣碎了和猫粮混在一块儿喂给它吃。
这一喂,就出问题了。
水煮鸡胸肉对大多数猫来说是很好的食谱,但每只猫体质都不同,总有个例。龟龟就是那个个例,它本身肠胃就比较脆弱,突然吃上了肉,脆弱的肠胃一时就有点儿受不了。
苏鲤隔着笼子伸食指进去挠了挠龟龟的脑袋,龟龟打针时极为不配合,怕它挣扎导致点滴出问题,赵铭稍微给它打了点麻药,让它能够镇静下来。
麻药的劲儿还没有完全过去,龟龟动了动脑袋,似乎是认出她来了,声音细小地喵了一声,有气无力的。
苏鲤温声哄:“乖,打完针就不难受了。”
女人弯着腰,发丝从肩头滑落,有些遮挡视线,她随手勾到耳后,露出白皙如玉的耳朵,眼睫半敛,视线垂落在笼子里的小家伙上,下垂的眼角,微勾的唇畔,将她的面容融化成从未见过的温柔。
顾昭行静静地看着,从胸腔里渗透出丝丝麻麻的痒意,往上爬到喉咙。
裤脚传来一股牵引力,他垂首,焦糖松开他的裤脚,抬起狗头。
一人一狗对视一秒,小焦同学再次咬住他的裤脚,往前边——苏鲤的方向拽了拽。
苏鲤撸够了猫,刚直起腰,后背差点儿贴上一堵温热的肉墙。
熟悉的男士香水味。
她惊了下,扭过头:“你这人走路怎么不带响的。”
顾昭行往脚边低了下头。
苏鲤循视线望过去,看见了趴在顾昭行脚边的小焦同学。
“你俩这是干嘛?”
“焦糖拖我过来……”顾昭行话说了一半。
苏鲤:“嗯?”
顾昭行抬了抬手,指尖擦过她白净的耳朵,拂掉了勾在耳后的柔软黑发。
声音低低:“大概,是想让我抱你。”
耳畔的发丝覆盖下来,笼罩着沾染上的耳后体温。
苏鲤气息顿了顿,随即若无其事地再次将头发勾回去,动作慢条斯理,勾人意味十足。
“那你,想抱吗?”女人含着慵懒的嗓音,青葱的手指搭在他手腕。
两人距离挨得很近,近到似乎能听见心跳声。
就是难以分辨是谁的心跳声。
规律渐乱的、强劲的。
窗外夕阳在屋内拉出长长的光影,白炽灯的亮光与之交融,倒是让室内的光线显得明亮又模糊,晕开棉花糖似的暧昧感。
顾昭行轻轻眯了眯眼,手腕一转,轻而易举地捉住了她的手腕,牵引着到自己耳边。
女人指尖微凉,贴上他发热的耳垂。
灼热的触感无端有些烫人,苏鲤眼帘动了动,反射性地往后缩了下手,手腕的桎梏收紧,顾昭行牢牢地将她的手囚在自己耳边。
他忽然问:“热吗?”
苏鲤:“能煎蛋了。”
“红了?”
苏鲤点头:“红灯成精大概就是你是这样。”
“嗯,”顾昭行声音缓缓的,漆黑的眸卷起幽暗的漩涡,“生理反应,还满意吗?”
生理反应。
苏鲤浅浅吸了口气。
抽回手。
不得了了。
任她调戏的顾昭行学会反击了。
苏鲤脑子一下子有点儿卡壳。
静谧暧昧的空气中,清脆的敲门声突兀横亘进来。
苏鲤像只受惊的猫,肩膀一跳,往后撤了一步。
她身后就是龟龟的笼子,眼看就要撞上去,顾昭行低声说了句“小心”,抓住她的小臂,往自己这边带。
后背什么都没撞上,倒是脑门儿突然撞上男人坚实的胸膛,苏鲤闷哼了一声。
顾昭行的味道蛮横地侵入鼻腔。
赵铭看着里头两人拉拉扯扯的样子,沉默了一下,看了眼焦糖,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吱个声:“苏鲤,你怎么先跑这儿来了,我在诊察室等了老半天,都几个十分钟了?”
苏鲤摸了下脑门,没看顾昭行,牵起焦糖往外走:“反正你闲的,多等等能掉块肉?”
赵铭:“……为什么你一个迟到的人能这么理直气壮,是谁最讨厌迟到的?”
“你去看看监控,从我踏进医院的大门为准,迟到了你吞针。”
赵铭:“……”
声音逐渐飘远,输液室重归于静。
顾昭行弯下腰,手指伸进笼子里摸了摸龟龟的脑袋,换来同样软糯的一声猫叫。
“她刚才的反应——你看到了吗?”男人低声和笼子里的小家伙说话,奈何龟龟听不懂,只能回以又一声没什么力气的猫叫。
顾昭行轻轻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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