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奴家的小郎小葵儿?”
萧琮从未听人唤自己的父皇为小葵儿,一时无措。
而梅子则是笑了起来,她慈祥的拉住萧琮,仔细的端详着自己弟弟的儿子,很是欣慰,
“你是葵儿的长子?”
“回姑母,臣侄是父皇长子。”
“长得简直一模一样,葵儿小时候也是这般文雅清瘦,小小年纪就有一番不凡的风采。”梅子的手抚上萧琮的脸颊,满眼都是幸福。
萧琮听罢,有些许不好意思,轻咳了一声,看向姚期,问道
“姑母,这位是?”
“哦……这是奴家的儿子,姚期。”
“原是表弟啊。”萧琮打量着姚期,姚期则是神色凌然的行礼道
“姚期见过梁国太子。”
萧琮赶忙将姚期扶起,道
“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客气。”
萧琮看着姚期,眼神精亮,对梅子道
“我兰陵萧氏,自古便是国学兴盛,文人雅士层出不穷,倒是像表弟这般英武之人少有。从小臣侄便听父皇讲姑母年少之时的英姿飒爽,难怪会培育出如此铮铮男儿。”
姚期被萧琮说的不好意思,梅子听着欣喜,然而却淡淡一笑,道
“奴家自打姚期出生之后,便身子不太好,一直都是皇后娘娘帮忙照顾。”
“……哦……那要多谢皇后娘娘垂帘。”萧琮听罢有些尴尬,急忙道。
“既是要聊,何故要站着呢?”一旁的阿藦道,
“坐吧。”
“对啊……看我这激动的,倒是忘记让姑母坐下了。”萧琮听罢,急忙扶着梅子落座。
他走到梅子身前,本是想扶着她的右手,却发现空空如也的袖口,一时尴尬的站在了原地。
梅子慈祥的笑着,让姚期扶着坐下,道
“琮儿莫怕,只是胳膊没了罢了。”
萧琮面带忧色,问道
“可是当年太清之乱,姑母为救父皇的代价吗?”
“太清之乱?”杨英听罢,略有所思
“本宫倒是听闻此事,可是当年东魏叛将侯景,因梁武帝萧衍与高欢交好,担忧自己地位不保,从而以清君侧为名于寿阳起兵叛乱之事吗?”
“正是,”萧琮道,
“当年侯景之乱,绵延梁国多地,先帝所辖之雍州同样无法幸免于难。为了保护父皇,先帝便让姑母扮作男儿模样,由侍从带着引开侯景追兵,才侥幸躲过一劫。后来,虽然太清之乱被元帝镇压,但是由于奸臣张缵挑拨,让元帝与先帝失和,从而刀兵相向,无暇顾及姑母,最终难觅姑母踪迹。”
萧琮面带愧疚,道
“后来随先帝向西魏称臣,却一直无从机会寻到姑母。这次终于有了机会,父皇激动不已,却因此而病倒,只得让臣侄携妹妹们前来。”
“葵儿病了?”梅子一听,担心不已。
萧琮点点头,却是强装微笑安慰道
“姑母勿念,父皇一直惦念着姑母,一定会再寻机会相见的。”
“让他好好养着身子,奴家身体一向硬朗,而他从小便体弱。这算来,今年也不过四十二岁,怎的也不该身子不济才是。”梅子担忧道。
“臣侄定会转告父皇。”萧琮道,
“那姑母这胳膊……”
梅子淡淡的笑着,道
“不是那次。”
我一听,神色一凌,一双眸子射了过去。
而一旁的杨坚倒是不似我这般警惕,而是微眯着眼睛,深不可测。
她抓着自己的袖口,道
“是奴家随着娘娘征战时,不小心伤的。”
萧琮听罢,蹙起了眉头,梅子道
“齐国兵多将广,奴家这还是好的,娘娘受的伤更重,差点便就丢了性命。”
梅子的声音闷闷的,而我的手,却被一双大手不由自主的握住,紧紧的握在了掌心。
“齐国围困平阳,皇后娘娘为节约粮食,差点便没了,”梅子蹙眉,声音里带着后怕与愧疚
“皇上和娘娘仁厚,事后未曾责怪奴家守护不周,否则依着皇上对娘娘的心思,若是换做旁人,早就被千刀万剐了。”
杨坚的手握的死死的,我有些吃痛,蹙眉看向了他。迎面而来的,是一双如刀般冷冽的眸子。
这件事,到了现在,他还是听不得。一提起来,还是会生气。
我有些不敢直视他,别过了头。
“姑母受苦了……”萧琮幽幽道。
梅子笑着摆摆手,道
“这算不得什么苦,和父皇,和皇上娘娘比,奴家的命还算是好的。”
萧琮看着梅子,默默的抿了口茶。
怕是梅子三句不离我,让萧琮些许尴尬。
梅子回过头,看到坐在同侧的杨英和萧安歌,笑着问道
“晋王殿下,这便是你选的夫人?”
杨英听罢,道
“梅姨还是像先前一般唤我阿藦吧。”
梅子听罢笑笑,没有多言。萧安歌起身,道
“臣侄萧安歌见过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