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晚了。”他又淡道。
范灵犀一脸莫名,渐渐的被冷风吹的有些不耐烦,她今天上厕所的时候听钟然跟她唠了两嗓子,她面前这位银发飘飘的社会少年,好像还是这个学校的校霸大佬。
就浑身都充满了血色传闻,一言不合就放学把你堵小树林给你一通暴揍那种。
很不好惹这样子。
不过范灵犀这人脾气硬,不怕事儿,顶多就是怕麻烦。
而且她不太喜欢和不熟悉的人有任何交集,就从她这两天所观察得知的结论来看,她面前这位让众人谈及色变的大佬,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她晃了下手机,声音不耐:“我知道,快九点了,所以可以请你让一让吗同学?”
周枳景简直要笑了。
这位妹妹怎么就这么犟?
他都看出来了,还要继续装下去?多没意思。
太套路了,真的,他活了十七年,头一回有些想扇自己,但是魅力这种东西不是想收就能收起来的。
但这种事,还是要早点斩断,他不好这一口,虽然这新来的同学长的不错,但他应该不太会喜欢这种类型,更何况,他目前不打算谈。
女孩子脸皮薄,他不好直说,但他还有事,不想一直被跟着,挺烦的,还是早点说清楚来的好。
这么想着,他摇摇头,“小同学,你挺倔强啊。”
范灵犀死死的皱着眉,要不是来到新学校对新同学不礼貌不好,她都想给他一耳刮子直接走人了。
“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打听到的我家的地址,但我直接点儿跟你说了吧,免得浪费你我的时间,”周枳景说着,捻灭烟蒂,忧郁的四十五度低垂视线,单手插兜,“我呢,不喜欢你这类型,短期内呢,也不打算谈恋爱,你知道,我在学校是挺招人,但我有自己的底线,目前呢,就想好好学习,估计要高中毕业之后才考虑这种事情呢。”
她还真不知道。
范灵犀简直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倒了什么霉,开学一星期不到,遇到的人一个比一个奇葩。
范灵犀强忍住想怼人的冲动,面无表情的盯着面前那张轮廓分明的脸看了一秒,然后嘴角勾起,弯了一抹敷衍的弧度,重新套上耳机,直接无视的越过面前的少年,在周枳景一脸懵逼的视线中快步走进前面小区的大门。
周枳景:“……”
同小区啊。
哦。
*
谢子豪自认自己绝对是他景哥的忠实脑残粉粉头,最近两天,他十分敏锐的察觉到了,他景哥情绪不佳,整个人都十分的暴躁易怒。
就比如说,他约周枳景去校门口吃他最爱的砂锅,他景哥不仅拒绝了他,还阴沉的盯着他的绿头发,冷漠道:“染的什么几把玩意儿。”
谢子豪受伤的啊了声,“可是这是您老人家给小的选的颜色。”
“鹦鹉。”周枳景面无表情盯着他看了许久,最后吐出两个字。
谢子豪表示他非常受伤,甚至想要自行移除粉籍,脱粉回踩。
拔|吊|无情周枳景!
*
不过好歹也跟着周枳景混了初中三年外加高中一年,谢子豪的粉丝粘合度那可不是一般的高。
知道周枳景中午没吃饭在教室睡觉,他花十分钟吃完饭飞毛腿赶回教学楼,给周枳景带了一份炒牛河。
回到教室的时候,他景哥在睡觉。
他还不敢打扰,周枳景起床气挺大的。
站在原地踌躇半天,他景哥还没醒,无奈,他只好捧着炒牛河包装盒坐在周枳景前桌的椅子上,死死盯着周枳景,伺机等候他醒来,要在第一时间献上他的浓浓爱意。
很不幸,桌子主人回来了。
范灵犀的午餐是在校外解决,钟然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那么的执着,热情洋溢的跟了她一周,哪怕范灵犀时常以面无表情的沉默来回应她的问题,她也依然可以用“哦我知道了一定是这样”来自圆其说自问自答。
那是相当的擅长单口。
范灵犀中午吃的快餐,钟然被她初中同桌叫去了,范灵犀就先回教室了,想着趁午休之前刷几道题。
毕竟她刚来这里,既不认识什么人,也不确定三中的教学成果如何,在月考之前,她得自己巩固巩固,名次至少要保持在之前学校的水平。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得考个好成绩换座位的时候就可以离她后边儿那神经病远一点。
结果她前脚刚踏进教室大门,就看见她座位上坐着一头顶绿油油的鹦鹉。
范灵犀的眉梢下意识紧了紧。
谢子豪一抬眼,看见范灵犀走过来,伸出手指在嘴边比了个“嘘”,压低声音示意:“在睡觉呢,小点声儿。”
范灵犀声音保持正常音量:“同学,让一让,我要写卷子。”
“……”谢子豪一脸想死的表情。
果不其然,他垂眸看过去,他景哥正死死的皱着眉,动作缓慢的抬起头,一脸杀气腾腾,视线缓抬,最后,落在他——旁边的范灵犀身上。
要完。
谢子豪闭上眼。
结果等了好久,都没听到任何动静,他小心翼翼的掀开眼皮,瞥见周枳景皱着眉一脸空茫的盯着新来的长腿妹妹看,然后啧了一声,伸出两指按了按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