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昀自然知道安颜路打的什么主意,但是他并不想这么快就松口,要知道自己一旦解了密,这样安颜路没了盼头,就不会给自己隔三差五的送来好东西,自己也就没那个口福了,自然也没了盼头。
于是在安颜路进门之后,方昀特地去请了陶老头一起过来喝酒。
陶老头已然辞官,但他不见季旆登基则不肯回去,小陶几次上门请他回家他也不肯回。
小陶无奈,只得把老陶托付给了他的隔壁邻居,方昀。
方昀这个邻居做得的确称职,三天两头蹭吃蹭喝,要不是陶老头心大以为方昀那是怕自己寂寞,否则真要觉得方昀会把自己这么多年的俸禄都给吃光了。
三人围坐在火炉边上,方昀熟练的温酒,一点也不像一个还未弱冠的少年,而如同一个酒鬼。
谈天说地。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安颜路的桃花上去了。
陶老头眯着眼,下巴上的山羊胡一抖一抖的,甚是滑稽,“我说安颜路,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该找个人成亲了,还是说你没有认识的小姑娘老夫为官数十年,认识不少的官家女眷,哪天老夫去如意馆找找她们的画像,一并给你拿过去。”
安颜路撇撇嘴,你陶老头看得上的女子我安颜路若是看得上,那太阳怕是要打西边出来了。
“陶老头,你可别操那份心了,人家安大哥,早就有了意中人了。”
方昀打了个酒嗝,随后抱住了安颜路,“安大哥,你说是不是嘛?你有心上人,而且她还很能打…嗝~”
安颜路眼明手快地捂住方昀的嘴,心底闪过的那抹身影让他有些晃神。
是啊,她很能打,而且,很要强。
方昀一呜呜一的扒开安颜路的手,“你干嘛?我知道,你喜欢她,但她不喜欢你,这些天我都和你们在一起,嗝…揣摩人心和察言观色这种事情,我方昀最在行了,那个,那个祝吟,有个爱而不得的人。”
“那个唐静,喜欢李员外家侄女。”
“那个唐宁,肯定要孤独终老,要么就是和童潇在一起,不过童潇有付柳姑娘了,他没戏。”
“那个童煜肯定和他的剑过一辈子,别想了!”
“归浊兄弟有一个青梅竹马,不过那个青梅嫁给别人了,归浊兄这只竹马还沉浸在被青梅甩了痛苦之中,不过我相信他很块就能走出来了。”
“北月的话,嗝…很明显,和那个时鸢姑娘是一对,两人可有夫妻相了。”
“至于之敬兄,我听说渝州有个姑娘在等他,一年之期好像也没多久了,他可是半点不着急啊!”
方昀停顿半晌,贼兮兮地道,“还有红妆,红妆这孩子,看不出来啊,身手好,人好看,偏偏之关心秦姑娘和殿下,某些人啊,怕是要伤心咯。”
安颜路脑袋隐隐地有些疼,以为方昀喝酒喝得差不多了,脑子混沌了,却没想到这人思绪还是这般清晰,还被他发现了自己的小秘密,可真是赔了好酒又折了自己。
他干笑两声,将酒一饮而尽。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自己居然也会动心,也许,是被她脸上的那种刚毅所打动吧。
安颜路笑笑,这一笑,被方昀看在眼里,方昀大笑起来,拿起酒壶,咚咚咚开始喝。
——
一夜再过去,季旆终于理好了思绪,让赵鄞呈和北月随自己去怡安轩。
怡安轩里,关着那个和季旆有七分相似的人。
秋灵没想到季旆会过来。
她正在扫怡安轩门前的雪,这大冷天的,大家都是各扫门前雪,冷宫和其他妃嫔的寝宫不一样,来送吃食的太监们对冷宫不过是随性子来。
要是这门前雪惹那些太监不痛快了,那晚上送来的饭菜必然时嗖的。
她低头努力扫着,扫着扫着就扫到了一双镶着金丝线的靴子,沿着靴子往上,就看见了一身轻裘的季旆,以及撑伞而立的赵鄞呈和北月。
“奴婢秋灵,给太子殿下请安。”
季旆颔首,示意秋灵起来。
“她在里面,过得如何?”
秋灵自然知道季旆所言“她”是谁,她恭恭敬敬地道,“娘娘这段时间在抄佛经,说是祈福用,前段时间殿下昏迷,娘娘救没日没夜的抄,人都瘦了一圈了,前些日子听了东宫传来殿下醒了的消息,娘娘激动得一晚上没睡着。”
季旆看着秋灵,心想,她激动得没睡着,估计是因为自己没死成,所以不甘心吧,毕竟蚀骨散,可不是什么一般的毒药。
“行了,你且先守在这,不允许任何人进来。”
秋灵乖乖的守在了怡安轩门前,很快,冬灵也出来陪她了。
冬灵怯生生地朝秋灵伸出手,戳了戳秋灵的手臂,“姐姐,你说殿下和娘娘会不会吵起来”
秋灵看了看暗沉沉的天,摇摇头,“我不知道,我陪在娘娘身边多年,她是个怎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了,你在她身边时间尚不是很久,你不懂,娘娘究竟有多铁石心肠。”
铁石心肠,其实已经不能够形容官雪冷了。
秋灵如此想到。
冬灵乖乖闭了嘴,在背后议主子是非并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