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旆只笑,不回答,但是秦似看不见季旆的笑容。
“哦,对了,这位兄台,昨儿个王府正好遭了贼,若是你被府里其他人看见,指不定会被当成是盗贼抓去报官了,劝你还是赶紧些离开好!”
秦似很不喜欢和季旆说话,因为自己每说一句话,她觉得季旆都在观察自己的表情,但他自己却带着面具,让人无从知晓他现下的情绪。
“是吗?”
季旆轻笑出声,秦似居然觉得这人的笑声异常的让人觉得舒服,如沐春风。
第28章 失策
季旆的笑声过后, 秦似不再言语, 她觉着, 她再怎么说,都不会威胁到他半分,因为在这天底下,除了皇帝老子, 就是他季旆最大。
见秦似不说话,季旆来了兴致,但因男女有别,况且秦似已经婚配,季旆不好从院墙上下来,他斜靠在那,环抱双手, 打量着秦似。
“宁国侯秦涔之三女,有一个妹妹秦然和一个弟弟秦辞, 一个十岁一个八岁,母亲, 是前朝大将赵隐帆独女,赵飞骊,怎样,孤说的没错吧?”
“殿下不遮掩身份了?”
秦似坐回石凳上, 朝东西招招手,东西看看院墙上的季旆,撒开腿往秦似怀里冲。
“孤就未想过要遮掩, 况且,姑娘不是一见到孤就认出孤来了吗?”
秦似微微抬眸,笑意在眼底尽显,偏偏季旆那个角度全然望不见。
“殿下,民妇斗胆,这广平王是殿下的堂兄,若拿大不敬的话来说,殿下是要叫我一声堂嫂子的,而不是姑娘。”
季旆一晒,这丫头看着年纪小小的,胆子倒是挺大。
“北月人呢?”
季旆不想纠结于叫秦似堂嫂这件事,他顺势转移了话题,秦似也不想为难季旆,毕竟现在在自己身边护自己安全的是他的人,再说了,谁人不知太子殿下喜怒无常,要是自己在这把人给惹恼了,在北月回来之前被他掐死可怎么办?
自己被季遥掐过一次,又被栾青差点掐死在深水池里,可再不能有第三个人来掐自己的脖子了。
“去请郎中了。”
“哦,孤还以为他又被堂嫂遣去卖香料了。”
秦似一顿,这人怎么知道自己让北月去卖香了?北月不像是那种会主动告诉别人自己跑去卖香的事情啊!
而且这人居然真的肯乖乖叫自己堂嫂,这太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果然道听途说最不靠谱。
“殿下,这香不得不……”
秦似想解释说明一下,毕竟自己这已经穷到连件像样的蓑衣都买不起了。
“殿下,你怎么在这?”
北月拎着安颜路翻到院墙上,发现一袭白衣,有些惊讶,差点把安颜路扔到了地上去。
“你先把人家放地上去,不是谁都喜欢像你一样脚踩虚空的。”
季旆慵懒的坐好,一手搭在膝盖上,一手把玩着手中的钢珠。
安颜路被北月放到地上,秦似这会心思已经不在了季旆身上,带着安颜路进了房里,把很快把季旆忘得一干二净。
北月坐在季旆身边,用手碰碰的靴子,季旆抬眼看去,眸色暗沉,仿佛一片汪洋大海。
“殿下,你来这作甚?”
“何时轮到你来过问孤了?”
北月一句话被季旆堵得死死的,心想,若不是秦似以嫁为人妇,他真觉得这殿下莫不是看上了秦似。
“属下不敢,只是刚刚属下从城北安和县衙门前路过之时,听得里面一片骚动,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
季旆抬眼往远处望去,广平王府占地面积大,但栖悟苑却是面积最小的,只有四间屋子,合围成一圈,左边是一处通道,而右边则是毗邻一条小河,北月时常翻墙而出,便是从这走。
他顺着小河沿道看去,一排一排的柳树成荫,但当柳絮飘飞的时候,又是另一般烦人的光景。
“罢了,等七月十四一过,一切,便会开始动了。”
季旆站起身,跳下了院墙,北月还站在上面,秦似昨晚刚杀了栾青,时鸢无端挨打,王宦诗被自己一掌打伤,这些事情还是得自己留下来解决。
红妆来了解决不了问题。
“殿下你还没说你来这里做什么呢?”
北月转瞬之间抬头,便发现季旆早已远去,他朝着季旆离开的方向伸出手,喃喃自语。
安颜路七手八脚的处理好了时鸢背上的伤,又敷上了药草,嘱咐时鸢近几日切忌下床活动,只能好生静养,秦似连声应下,却不巧还是出了问题。
差役们封锁了中心花园的入口,把尸体捞了上来,许莺借口以身体不适为由未到现场看看栾青最后一面,府里明眼人都知道,许夫人怀了小王爷,那是怕晦气。
季璇看着差役们抬走栾青的尸身,一下子没忍住胃里翻腾的吐意,扑到花坛边上,狂吐起来。
廖兰和方雨焦急的帮季璇拍着背,心想早知道大小姐会是这个反应就不带她来此处了。
“小姐,先去夫人那吧,自从将军走后夫人一个人怪寂寞的。”
廖兰帮季璇理了理发丝,扶着她往回走,方雨快步跟上,等差役们走得差不多了,下人们也几乎一哄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