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二回,安宁和大福晋的关系倒是很快就热络了。
“你这张嘴甜的。”没人不喜欢听好话,大福晋也不例外,她笑得虚点了安宁的鼻子,道:“不枉我今日早早过来,来帮你的忙。”
“我这说的可不是假话。”安宁眨了下眼睛,撒娇说道:“大嫂本就生得好看,我可没有半句虚言。”
大福晋笑道:“好在你是女子,否则以你这张嘴,不知要哄骗了多少女子去。好了,闲话也不多说,你且引我去瞧瞧你是怎么布置的。”
“好,都听大嫂的。”安宁似模似样地行了个礼,引得大福晋越发笑不可支。
可巧今日天公作美。
天气温和,晴空万里,三月里的京城已经有了几分春意。
宴席设在花园飞檐亭中。
外头小桥流水,竹林优雅,才刚吐信的柳絮在风中轻飞,牡丹、芍药,百般花种在风中摇曳起舞。
大福晋暗暗点头,这八弟妹年纪小归小,但这布设却是不错的。
她赞许地拍了拍安宁的手背,“似你这样,已经极好,想来以那位,也是挑不出错来的。”
她说的那位,不是太子妃,而是三福晋董鄂氏。
安宁笑道:“若真是如此,那我就阿弥陀佛了。”
正说话间。
外头嬷嬷等人来回道三福晋和四福晋已经来了。
安宁便先让大福晋在亭里坐下,起身出去迎接。
没多久,众人便来齐了,依着顺序在亭子里坐下。
“八弟妹,你们这园子的花开得可真早。”四福晋看着满园的鲜花,有些惊讶地说道。
四贝勒的府邸和八贝勒的府邸一东一西,她们园里的花只是粗粗开了几朵,寥落得可怜,怎么这八弟园里的花开得却这么好。
“是啊。”太子妃瓜尔佳氏也诧异道,“才初进来的时候,本宫都要以为自己是瞧错了呢。”
这满园的鲜花,可是连御花园都比了下去。
安宁笑道:“我也不晓得他们是怎么弄来的,瞧见那牡丹开得那么好,连我都以为是假花,谁知道竟然不是。我问了才知道,原来却是他们早早将那些花放在暖房里,故而那些花便早早开了。”
“这倒是奇了。”五福晋他塔拉氏新奇地看着那些鲜花,“暖房里养出的花也不少瞧见,却没有像你们府上的花这样的娇艳。”
这其中自然是有原因的。
那些花除了是从暖房里精挑细选送过来的,还被安宁用灵泉滴灌了数日,故而,格外的娇艳欲滴。
“那自然是因为花也有灵性,晓得今日有这么多美人前来,故而便开得这么好,好来迎接诸位贵人。”安宁的甜言蜜语是张口就来。
福晋们虽都知晓她是在说假话,但是保不住这话从安宁这样的美人嘴里说出来,格外的动听。
“八弟妹这张嘴,可真是舌灿金莲。”连四福晋都禁不住好笑地打趣了一句。
众人言笑晏晏,就连董鄂氏也都带着笑。
不过,董鄂氏的笑却是因着另外的事情。
前几日,董鄂氏接到了一封密信,这封密信的手笔来自的不是其他地方,而是八贝勒府。
董鄂氏一想到信上的内容,脸上的笑意不由更加深了。
她环视着四周的花,而后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道:“这样好的花,不如我们下去瞧瞧,可好仔细看些,诸位嫂子和弟妹觉得如何?”
众人不疑有他。
七福晋点点头道:“这倒好,一路走一路瞧,三嫂是个博学多识的,等会儿若是有什么花我们不认识,不妨请三嫂给我们讲讲。”
“七弟妹这话真是折煞我了。”董鄂氏笑道,“我哪里算是博学多识,不过是认得一些花罢了。”
大福晋见不惯董鄂氏这般虚伪的模样,笑语盈盈地说道:“三弟妹莫要谦虚,若是有不认得的,也无所谓,横竖有八弟妹在呢。”
她说着,亲昵地勾着安宁的手。
安宁就喜欢大福晋这样爽朗的脾气,瞧着董鄂氏僵硬的神色,心里乐不可支,她道:“既是如此,我们就边走边瞧,今儿个,我也‘卖弄’一回才学了。”
董鄂氏脸色一青。
她很快遮掩过自己的神色,眼里掠过几分怒气。
沿着花园一路走。
一路上,两侧的鲜花美不胜收。
众人边瞧边赞叹,而董鄂氏却全然没有心思欣赏这些花花草草。
她的眼神落在不远处的听雪院,眼里流露出恶意。
众人走着走着,不知觉就走到了陈白术等人居住的院子附近。
尚未走近,就远远听得一阵萧萧瑟瑟的琴声。
“这是哪里来的琴声?”
董鄂氏明知故问,装作好奇地停下脚步来问道。
张嬷嬷等人听得琴声,脸色都变了。
整个贝勒府里,会弹琴的不少,但是,明知道今日是福晋宴请诸位福晋,还敢放肆的,除了张氏,哪里还会有其他人。
“外头似乎有什么声响。”
花心宜正绣着帕子,听得院外传来的声音,下意识地停下手上的活计,抬起头来,侧耳倾听。
“有什么声响,我只听到张氏又在弹琴了。”
杨思思趴在桌子上,堵着耳朵,抱怨地说道。
这张氏简直是个贱人,旁人装病,那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安静如鸡,她倒好,三不五时就弹琴鼓瑟,这弹琴也便罢了,偏偏还弹奏些悲秋伤春的曲子,而且颠来倒去,就是那么几曲,听得杨思思是既烦躁,又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