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记得了。你好生养着身子,往后我不在,就让玉珠夜里守着你。若是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就带着岳父他们去我先前跟你说过的那个山洞,我这两日先去放一些粮食。”
“好,等你回来,我想在后山开辟一块田地种葡萄,你还不知道吧,阿玉师娘种的葡萄,我们酿成了酒,保存的好好的。往后我们种了葡萄,吃不完了也可以酿成酒,如果酿的多了,还可以让顺宁拿去卖。”
“真是个小财迷,你放心,往后我即便不出海,制船也可以养活你们了。”
楚瑜假装轻松道:“好啊,那我就等着你回来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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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敬之动身去益州时,本来是打算只身前去的,但最后还是被楚瑜劝服了,带上了顺宁。
他去了益州,想必会步步艰辛,有顺宁在他身边,或许会好些。
楚瑜也不敢给他写信,毕竟益州是古宁远的地盘,查到蛛丝马迹还是很简单的。她便照旧写了信存起来,就当是解了相思了。
只是偶尔楚县令会跟楚瑜说一些益州的情况。
比如,全国的海运贸易甚是繁茂,古宁远的功劳也大了,文帝高兴,便几次当众奖赏给宁王,言语间也不免对他多了赞赏之词。
也或许,会放松一些对他的警惕。
楚瑜听着,就暗自猜测着,古宁远会选在什么时候动手,这事情会什么时候结束。
平日里,楚瑜也不经常出门了,楚县令找了几个身手不错的人,表面上是安排到魏府来做小厮,但实际上都是些护卫。
转眼,时间又过去了六个月。
楚瑜如今已经是九个月多了,肚子比三个月时翻了几倍,大的让人看到就有些心惊。
尤其是她身边伺候着的人,小心翼翼地,生怕楚瑜不小心磕到碰到。
魏阿娘日日吃斋念佛,只偶尔出来看一看楚瑜,嘱咐下人要好生照顾她,便又去了祠堂,给魏敬之祈福。
楚瑜理解她,也从未因为自己的事情劳烦过她。她自己也是第一次怀孕,根本没什么经验,只能小心些,每日里甚是听李奶奶和玉珠的话,连鸟都不逗了。只日日安心养着,或是在丫鬟的搀扶下去园子里散散步。
魏阿娘亲自挑选了几个稳婆,腾出房间让人在家里住着,就是为了预防有什么突发状况。
“唉……”楚瑜坐在窗口边的软榻上,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捡起果脯丢进嘴里,期间还不忘叹口气。
坐在一旁的绣椅上正在做绣活的玉珠听到了,扑哧笑出声,“夫人,您可想去花园走一走?”玉珠也知道楚瑜这段时间被闷坏了,但也没法子,看到她撑着肚子的模样,所有人都不敢喘气了,更别提放她出去了。
“唉……有什么意思,再去多看两眼,那些花草也不能开出不一样的花儿来。”
“夫人再忍忍,那稳婆不是说了吗,您如今就快熬到头了,等小少爷出生,到时候您想去哪儿我们都不拦着。”
“啧,这还没出生呢,你们的心都偏到没边了,是不是往后我在你们心里都没分量了。”
玉珠笑,“夫人怎好跟小少爷吃醋呢?”
楚瑜摆摆手,又捡了一颗果脯丢进嘴里,擦擦手,“还是起来转一转吧,做了小半天了。你也是,一直盯着那绣活眼睛不累吗?”
“这才哪儿到哪儿呀,夫人可是忘记了,我小时候学刺绣时,一坐就是一整天呢。那教刺绣的姑姑说,这绣工呀,就跟吃饭穿衣一样,得日日练习,才不至于生疏了手艺。”
“行吧。玉珠你来扶我一把。”
玉珠放下手里的活计,快步走过去,“就不该容忍着夫人一直这么盘腿坐,多不舒服呀。”
“不盘腿才不舒服呢……哎呀……”楚瑜乍一站起来,感觉肚子跳了一下。
玉珠紧张道:“怎么了?”
“没事没事。”楚瑜细细感受一番,好像又没有动静了。
于是就继续让玉珠半扶着她去了外面庭院。楚瑜看到玉珠刻意用力的双手,心里一阵哀嚎,她只不过是怀个孕,但感觉现在倒成了水晶人一样,似乎一不小心就会被磕碎。
这种感觉真是无比的糟糕。
结果两人绕了一圈,又往回走,玉珠一低头,看到楚瑜露在外面的绣花鞋一侧颜色有点深,诧异道,
“咦,我们刚刚走过的地方也没有水呀,夫人您是踩到水渍了吗?”
两人在这方面都是新手小白,根本没意识到楚瑜时羊水破了,而且很奇怪的是,楚瑜一点感觉都没有。
楚瑜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哎,不知道哎。”
两人正说着话,那头李奶奶端着托盘走过来,“怎么了?”
玉珠指给她看,李奶奶神色大变,“夫人这是羊水破了。”
“啊?”楚瑜有些愣在原地,这下连脚步都不敢迈了。
李奶奶安抚道:“夫人别怕,玉珠你仔细扶着夫人,我去叫人。”
转身去唤了几个力气大的婆子,把人搬回内室,随即稳婆也过来了,指挥着丫鬟准备干净的毛巾和热水。
楚瑜现在倒不是很疼,就是很紧张,在后世生个孩子都有危险,更别提现在了,虽然她知道这跟每个人的体质有关,但眼下真到了自己身上,还是忍不住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