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敬之不动,低头看,他今日一身黑色袍子,没什么不整的地方。
“前几日阿娘不是给你做了件宝蓝色的外衫吗?换那件,刚好今日跟我身上这颜色很配。”楚瑜想的是夫妻两人出席活动穿个情侣衫。
魏敬之缺想到其他地方,耳朵渐红,这才动脚又折返。
好在他不需要化妆打扮,动作很快。魏敬之平日穿惯了黑色,乍见他换这么亮的颜色,倒觉得脸色都没有平时黑沉了。要是再拿把折扇,那可真是风流倜傥的俊公子模样了。
楚瑜满意,带着人上了马车,还笑意盈盈地调侃了一句,“夫君今日这样打扮,估计宴席上的女眷要望眼欲穿了。”
“夫人今日也格外惹人。”
“不及夫君。”
魏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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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瑜出发的不算晚,但到楚府时,门口已经停了好些马车。魏敬之先下车,又转身来扶楚瑜。
“夫君今日真是……君子极了。”
魏敬之浅笑,“多亏夫人教导。”
楚瑜赏他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两人并肩前行。
这副亲昵的姿态,在外人眼里可是很惹眼。
苏锦蓉一下车就注意到了,起初是先注意到那男子,身形伟岸,容貌俊雅,五官深邃,嘴角噙笑,惹眼极了。苏锦蓉默默注视着,结果看他转身扶了一个女子下车,那女子苏锦蓉熟悉,可不正是前几日的楚婉月么。
苏锦蓉正看着,前面母亲唤她,一手绞紧了手帕,脚步跟上去,眼光却还留意着那边。
今日楚婉月一身蓝色纱裙,宽摆窄腰,裙摆上还绣着振翅欲飞的鸟,行走间脚底都带着仙气似的。前几日颜悠然不是说顾娘子那日最后一单给了她吗?怎么楚婉月的竟比她的还好看?
尤其是旁边那郎君一身宝蓝色袍子,两人走在一起,明眼人都能看懂这其中的含义。
苏锦蓉紧咬贝齿。
楚府的后花园楚瑜已经不陌生了,但这次来,发现跟上次又不一样了,中间的池塘栽了荷花,中间还搭了戏台子。一旁的凉亭层层帷幔垂坠下来,有微风时随风轻摆。
女眷这边楚夫人招呼着在后院,男子由楚县令陪在前院。
楚夫人今日打扮的雍容华贵,正忙着周旋,见了楚瑜,就拉着她一一介绍,楚瑜记人向来不擅长,只管笑,后来趁楚阿娘不注意,楚瑜就溜了出来。
正想找个地歇一会儿呢,一转弯,碰上了不想碰上的人。
“婉月妹妹。”是上次那个鹅黄色女子。
楚瑜笑笑,但算避过去,但偏偏这人不懂得看人脸色,硬是要拉着楚瑜,说什么姐妹小聚。
楚瑜撑着笑跟上。
“婉月妹妹今日可不能再推避,可要多分一些时间给我们这些姐姐来。而且今日婉月妹妹怎么说也算半个主子,怎好丢我们独自玩耍。”
“说笑了说笑了,我这不是打算去迎接姐姐吗?刚好碰上,真是赶巧了。”
作为一个现代社会的职场老油条,这点人际关系的处理根本就是基础。假笑么,谁不会呀?
这些家教严格的女子在一起会聊什么?楚瑜一听就脑袋疼,什么琴棋书画,刺绣手工。她只揪着面前的一盘水果,根本不插话,没意思透了。
颜悠然现在的重点是苏锦蓉,也不怎么搭理楚瑜。这真是正和她意,楚瑜就一个人坐在中间神游。
苏锦蓉注意她很久了,大家聊什么楚婉月都神色淡淡,嘴角似笑非笑,眼神都不给一个。
“婉月妹妹不知最擅长什么?当时议亲时是哪方面吸引的魏公子,不如说出来给我们这些还待字闺中的姐姐参考一二?”
苏锦蓉这话问的很妙,在座的除了楚瑜,怕是谁都知道当初跟魏敬之议亲之事的前因后果。
魏敬之帮楚县令挡了一刀,才被楚县令另眼相看,根本没有议亲的环节,直接是父母之命定下的亲事。当时听说楚县令独女楚婉月还因为此事哭了好久呢。
而且其他贵女端着姿态,断不敢问出这样的话,苏锦蓉这个外来者,不知轻重问了出来,大家当然乐于看热闹。
可是看当事人……
楚瑜在神游,被叫了几声才回过神,一脸淡定地看向大家,“怎么?”
颜悠然目光在楚婉月和苏锦蓉身上转了两圈,“苏妹妹刚刚问‘婉月妹妹擅长什么?才引得魏公子另眼相看,成了美好姻缘。’”说着,还羞涩地拿手帕捂着嘴。
感情是热闹看到她这里来了?
楚瑜拿手帕擦了擦手上的水渍,满脸甜蜜,“哎呀,姐姐们提醒我了,这事我回去可要好好问一下我家夫君。”
苏锦蓉:“听说魏公子在府衙当差?咱们临浦县可真是米水养人,府衙里竟有这么优秀的公子。”
颜悠然补充,“苏妹妹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魏公子可是府衙的捕头之首,底下管着十来个人呢。”
“噗嗤”周围的女子笑起来。
“姐姐这话说的?”楚瑜一脸惊讶,“听姐姐这意思,守护民安是为低等,考取功名或是南来北往经商才是上等?姐姐怎会有此……那照姐姐这么说,临浦县府衙乃至整个益州的府衙,为民之人都是下等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