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雅扫了一眼人群，触及她目光的学生都缩了缩，眼神躲闪就是不敢跟她对视，恨不得钻进地里去。
“是她说的？”君雅伸出手指点了一个方向，放出了毁容女鬼上身。
人群里扮演李潇宜的女生惊呼一声，像被推了一把，向前扑了出来，一出现就被周围的视线包围。
李潇宜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多活人，脸上露出紧张无措的神情，下意识反驳道：“你胡说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你。”
“孙楚楚那小贱人想自杀的时候，还是你给我发的短信呢，我这记录都有。”男鬼毫不犹豫地出卖她。
李潇宜脸色阴晴不定。
君雅微微眯眼看着她：“你就这么恨孙楚楚？”
李潇宜抿唇不语，旁边的男鬼表现欲异常强烈，抢答道：“嘿嘿，还不是因为她跟小贱人喜欢同一个对象，结果人家拒绝了她，要等小贱人毕业。”
“你闭嘴！”李潇宜恶狠狠地说，“她自己假清高玻璃心，死了关我什么事？”
她说这话时，脸上的恶意毫不掩饰，让在场的众人和屏幕前的观众都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原来真的有这种人，恶毒而不自知，甚至还能把过错推到死者身上。
“懂了，原来是恼羞成怒。”君雅点点头，露出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那你歹毒又刻薄，别人不喜欢你，也挺正常的，关孙楚楚什么事？”
李潇宜被她用自己的话堵了回来，顿时气得脸色涨红，尖声道：“又不是我把她从天台上推下去的！她自己想死谁拦得住！”
“你这种只能躲在阴沟里散发恶意的废物，当然没那个胆量杀人。”君雅讥诮地扯了扯嘴角，眼神却是冰凉的，缓缓扫过周围的人群，“这些，才是你的帮凶。”
众人被她说得心里一窒，个个脸色涨红，却无法反驳，有人甚至泪流满面地低下头去：“你说得对……我们是该感到羞愧……”
“羞愧？你们有什么资格羞愧？一群杀人凶手跟我谈羞愧，别笑死人了。”君雅嗤笑一声，这一刻当真觉得荒唐又可笑，“你们的羞愧有什么用，能抹平她经历的屈辱？还是能让她死而复生？”
人群死一般的寂静，空气仿佛都沉重了几分。
原野等人也是惊异地看着她，第一次看见她浑身冰冷锋芒毕露的样子。
“人言可畏，对你们来说只是简单一句话，捅到别人身上却是一把刀。”君雅眉眼冷厉，毫不留情地逼视着他们，“孙楚楚就是被你们一刀一刀这么捅死的，千刀万剐。”
人群中响起一声啜泣声，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哭声渐起。
最先出声的女生蹲在地上抱头，崩溃地哭道：“我错了……我不该大嘴巴，不该相信李潇宜……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以为……我没想到这么严重……我没有想害死她呜呜呜呜……”
“我高一的时候跟她当过同桌，她真的是很好很好的女孩子啊，优秀又善良，我不知道为什么后来也相信了那些传言，现在想想，我大概就是嫉妒她……”
人们悲痛至极，却没有任何人觉得自己是有意的。
往往就是这种不自知的恶意杀人于无形。
不管他们再怎么忏悔，再怎么道歉，那个绝望跳楼的少女都不会活过来了。
但是，起码当年的真相终于大白天下。
那多年前到死都不能瞑目的少女，终于在这一天沉冤得雪。
这一方天地的上空，隐约散发出细微的波动，从不同的几个方向传来，像是一声轻轻的叹息，又像是隐忍的哽咽。
弹幕难得没有掐架，在这一刻观众心里都酸酸胀胀的。
【我……我好感动】
【我竟然看哭了】
【我前面被这些狗东西气死了，等到真相揭露，我又开心不起来】
【校园暴力可能发生在每个人身上，其实不止是学校，现在的网络暴力也无处不在，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共沉沦】
【曾经被校园暴力过的人表示，真的很感谢黎雅，如果当时我身边有她这样的人，我可能现在就会是另一种人生】
【别的嘉宾都当作剧本演戏，只有她在较真死磕，可是我好爱她这种死心眼】
【我之前还黑过她，不用别人打脸，我自己来】
【姐姐看起来很A，实际上是个非常温柔正直的人啊】
【我哭了，这辈子何德何能粉上一个这样的爱豆】
【对于真正身处黑暗的人来说，姐姐就是光啊】
【这样的人在娱乐圈还能保持初心，实在太少见了，粉了】
【我黑转粉，现在就去给我姐打榜】
也有不少黑粉水军的评论还在挣扎，但是瞬间就被压了下去。
君雅目光转开，看向远处花坛边上，身形已经变得半透明的红衣少女，依旧面无表情看着这边，周身浓烈的怨气却消散了许多。
但也没有完全消失。
她还有什么执念？
君雅正思考着，忽然孙楚楚一转身，身影消失不见。
……
这一通惨剧折腾下来，也到了中午的午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