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把但是说完。”
“闭嘴！”
宋澄起身就走，又被池野堵住：“你真走了？”
“你知道ZOMBIE吗？”
卫衣男的手指敲打键盘，他把屏幕转到她那一侧。
“ZOMBIE，意思是无生气的人，麻木迟钝的人，除此之外，某些非洲和加勒比地区的宗教及恐怖故事中，指的是靠巫术起死回生的僵尸。”
盯着那个单词，她联想到了ZOMB实验室。
卫衣男继续说道：“疫情爆发后，病毒通过携带者的分泌物，进行传播。”
“我没有接触过病毒携带者，实际上，这是我的一种推论。”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正常人转变为丧尸后，他们的各项功能都停止了，只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如果丧尸会传播病毒，在一线的人，不管穿怎样的防护服，事后怎样消毒，都无法抵抗这种强性病毒，除非，我们找到解药。”
“感染病毒后，大概有一周的潜伏期，感染表现为高热，虚脱，溃疡，无知觉，以及惧光。”
她插上一句：“你不是没接触过感染者？”
“我从丧尸身上倒推回去的。丧尸只有一种需求，活人，我觉得……这像是一种趋光性，跟飞蛾扑火一样，飞蛾向往光亮，丧尸向往曾经的同类。”
“击杀他们最有效的办法，破坏大脑。”
“这也是一种很有趣的现象，他们已经死亡，但他们又没有完全死亡，大脑内某个部位仍然在运转，他们最终的死亡，我是说自生自灭那种，极有可能是脑死亡。”
“你知道死亡可以分为身体死亡和脑死亡吗？”
她还没回答，卫衣男起身往门边走，那里还有一个光面的柜子。
他拉开柜子，一股子冷气飘出来。
柜子平面上是一具尸体。
“过来看。”像介绍一个自己的朋友一样，卫衣男跟他说起躺在冷冻柜里的尸体：“他是我找到的第一个丧尸。”
“当时找到他的时候，一部分眼球腐烂，无法视物，一部分视觉模糊，光感极弱，我发现丧尸基本上都是睁眼瞎。”
“跟盲人朋友类似，视觉不好，他们的相当灵敏，起码，比我们这些正常人的听力要好。”
“嗅觉也不错，喜好新鲜的尸体，人类的血液，会比动物的血液，更能吸引他们。”
说到这里，卫衣男走到笼子旁，捡起角落里一根带刺尖的棍子，棍子插进丧尸的胳膊。
“你看，他们没有触觉，无神经性反应，没有任何疼痛感，这一点非常恐怖。”卫衣男神情严肃：“这是一只死亡大军。”
“你前面说的第六感是什么？”
“一会儿说。”
卫衣男又走到冷冻柜旁，指着尸体的外部。
“从转变成丧尸，到最后的死亡，有六个月的时间，半年的时间，他没有腐烂，不奇怪吗？”
她点头。
奇怪……也不奇怪。
卫衣男提到的问题，她很少去想，因为她去想了，也无法得到答案，即使得到答案，又能怎样？
所以说，不奇怪。
习以为常的事情，看哪儿都顺眼。
比如说，树叶是什么颜色，天晴是什么样子，桌子为什么叫桌子……
一切约定俗成的东西，没什么好奇怪的。
没人去探究为什么。
卫衣男在研究原因。
“……我做了加速分析，推测，无致命伤害的丧尸，生命周期为3-5年，在此期间，他们外部皮肤呈干瘪状态，骨骼，牙齿不变，指甲，毛发停止生长。”
关于消化系统，正常人，吃了东西，食物到胃部进行消化，再移动到肠部，最后排除。
而丧尸……
咀嚼后堆积至胃部，由于胃部不会消化吸收，东西就一直待在那里，直到后面进来的东西，把前面的一部分挤到肠部，从肛门挤出。
或者，直接撑爆胃肠。
卫衣男还提到力量，速度和敏捷等属性，譬如敏捷，因肌肉组织坏死，大脑功能低下，导致丧尸平衡性低，无法跳跃。
“……不用吃喝，不用睡觉，能在极端环境存活，他们简直是一支活生生的死亡大军，无敌了。”
“确实无敌。”
卫衣男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她觉得，他确实是无敌了。
竟然一个人把丧尸研究得如此透彻。
等一下，他一个人？
“就你一个人？”
卫衣男耸了下肩膀：“本来是两个人，他被丧尸吃了。”
他没有表现得难过，只是在述说一件极其普通寻常的事情。
“给你看看这个，我的宝贝。”
卫衣男从椅子下拎出一个桶来：“我的发明。”
“这是……”
她再次愣住。
不会吧……
她面前这一桶深绿色的，问起来像是一股草腥味的黏糊糊的东西……
这是他的发明？
“我还没想好名字，取名字这种事情，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