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给了你多少钱?”
任清野看了她一眼,不说话。
“不下五位数吧?”池中月说,“干嘛非得住这种地方?”
任清野擦头发的动作一顿,把毛巾扔到一边,说:“我最后说一次,不愿意住就回家。”
说完,他往外面走去。
“喂!”池中月站了起来,说,“你去哪儿!”
“给你看着门!”
任清野出去了,倚着门,把那道缝压死。
不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了水声。
任清野给薛坤打了个电话,问他那边情况。
“阿野。”薛坤说,“你们那边怎么样啊?我这边雨一直停不下来,路上的滚石还没处理就又他妈垮方了。”
任清野低头点了一直烟,说:“注意安全。”
“我还注意个屁的安全啊!”薛坤说,“我最晚明天晚上就得出发。”
任清野说:“随你。”
半个小时后,任清野听到里面水声已经停了好一会儿,于是问:“好了没?”
没人应答。
任清野又问了一遍,还是没人回答,甚至一点响动都没有,就像没人一样。
他说:“我进来了?”
一推门,却看到池中月正站在床前,衣服刚穿了一半——一套黑色的内衣而已。
她的皮肤不那么白,像刷了一层蜜糖,在昏暗的灯光下发着细细的光芒。
小腹间有明显的马甲线,延伸向最隐秘的地方,再展露出来的,就是一双笔直匀称的长腿。
只有胸腔的峰峦,看起来那么柔软。
任清野皱眉,转过身,说:“我刚才敲门了,你怎么不出声?”
池中月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说:“都看完了才转过去,你也够正人君子的。”
任清野冷哼了一声,“我问了几次,你当没听见是吧?”
池中月抱着衣服,绕到他面前,说:“有那么好看吗?”
任清野没看她,双眼平静,说:“洗完了就出去,我要睡了。”
池中月哦了一声,瞄了地上的行李包一眼,说:“你真的要睡了吗?”
任清野指了指门,眼睛里已经带了警示的意味。
池中月笑了出来,套上裙子。
“祝你好梦。”
池中月走了出去,任清野躺到床上,双手枕在脑后。
他一闭眼,脑海里就浮现池中月的身体。
既充满力量,又柔软似水。
他睁了睁眼,门缝外那道婀娜的身影转瞬即逝。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还有一根头发!我还能修仙!我不怕!光头也是最美的王祖贤!
第13章
走廊尽头,老板娘看到池中月出来,喊道:“美女,你身份证还没登记呢!”
池中月打开自己的房门,走了进去,关上门,没看老板娘一眼。
“哟……”老板娘挤眉弄眼地往她房间走去,“这姑娘咋不搭理人呢?”
老板娘走到池中月门口,敲了两下,说:“美女,麻烦你下来登记一下身份证吧。”
没回应。
老板娘又敲了一下,“美女,睡着了吗?”
等了一会儿,里面终于有了动静,池中月说:“谁?”
老板娘说:“是我,这儿的老板,麻烦你下来登记一下身份证。”
“哦,好。”
老板娘两次被池中月无视,心里也不爽,哦了一声就下楼去了。
池中月站在桌子,把剩下的一个助听器安进耳道。
她打开衣柜,里面有一面全身镜。
在这个镜子里,她完美无缺,虽不普通,却是个正常人。
池中月坐了下来,从包里摸出一包烟。
她不喜欢抽烟,在家里抽烟都是为了气阮玲香,但是此刻,她想猛吸上几口。
她从小就讨厌别人说她是聋子。
七八岁的时候,谁敢那么叫她,她见一次打一次。
然而年岁渐长,不再是讨厌别人说她是聋子,而是怕。
怕别人知道她的听力障碍。
现在,尤其怕任清野知道。
抽完了两根烟,池中月慢慢去了一楼。
旅馆的大门已经关了一半,老板娘坐在柜台里的沙发上,瞄了池中月一眼,没说话。
池中月把身份证放柜台上,收费的姑娘瞄了一眼,拿了一本边角都卷了起来的本子,递给池中月。
“把名字、身份证号码写上去。”
池中月刚低下头准备写字,旅馆的门被人粗暴地打开,一股恶心的酒精味随着风一起灌进来,钻进鼻孔,让人条件反射地屏住呼吸。
池中月侧头看了一眼,是一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大概三十岁左右,身材瘦小,看样子人才一米六出头,脑袋尖尖的挂在脖子上,光着膀子,把瘦得皮包骨的肚皮拍得“啪啪啪”得响,光听这生意总觉得他下手重一点就能把自己给拍死。
池中月往柜台上贴了贴,给那人让路。
旅馆柜台角落里的风扇苟延残喘地转着,连扇出来的微风都带着一股发霉的味道。
老板娘依靠着墙壁,一边扇扇子,一边说:“老朱,今儿又背着老婆出来开房啊?”
老朱打了个嗝,全是酒精味儿。
“你个长舌头婆娘,少管少管!”
说完,他摇摇晃晃地继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