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完后，宋嘉琳才又重新打开门，又摁亮客厅的灯。原野走进来，在长沙发的另一侧坐下。
她似乎刚刚洗完澡，发尾还带着温热的水珠……
衬衫也因为沾到肌肤上带着的水雾而变得有些透……
原野强行打断自己的思绪，不让自己再想下去。
他学了很多年的心理学，自认为足够了解人类，但在人类最原始的本能面前似乎有些显得捉襟见肘。原野干脆木着脸，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份测试表，递给长沙发那一侧的宋嘉琳，轻声解释：“麻烦宋小姐填一填这份测试表。”
他说话的时候，刻意避开了她的眼神。
宋嘉琳接过那份表，扫了两眼，在他面前摊开白皙掌心：“我没有笔。”
原野低头，在公文包里翻找一阵，递给她一枝崭新的马克笔。
可宋嘉琳却明显是个当惯了坏学生的人。竟然拿着马克笔在测试表上信笔涂鸦，几笔速成了一幅简易的卡通画。
原野有些生气，但还是耐着性子，像哄一个孩子一样，接过宋嘉琳面前的“卡通画”，好声好气地问她：“宋小姐画的是什么？”
得到的答案是——
“你。”宋嘉琳说着，突然弯腰，伸长手，拿着马克笔在纸上又添了一笔。
画很抽象，也很传神。原野突然想起叶清咨询的时候曾经和他说过，宋嘉琳大学的时候专攻美术，颇有天赋。
他真心实意地夸奖她：“宋小姐画得很好。”
宋嘉琳微笑，不语，坐回沙发上，抱着胸看他。
宋嘉琳突然说：“心理咨询总是心理医生问问题么？”
原野思考片刻，笑了一声：“也不全是。”
宋嘉琳于是接着道：“那么，现在轮到我来问原医生好了。”
原野做出一副悉听尊便的表情。
宋嘉琳起身，缓缓地靠近他。离得太近了，他甚至能闻到她脖颈间玫瑰香波的淡香。
“原医生有女朋友么？”
原野动也不敢动，轻声否认：“没有。”
又加了一句：“但这和宋小姐的咨询似乎没有什么关系。”
宋嘉琳维持着一开始的动作，没有说话。只有身上浸染的幽香透过原野的每一个毛孔，让他感到头皮阵阵发麻。
客厅的电灯就是在这个时候突然的“啪嗒”一声，暗了下去。
原野从沙发上起身，朝宋嘉琳温声道：“大概是跳闸了，别怕，我出去看看。”
回应他的，是一个温热、漫长，缠-绵的吻。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不是善类哈
而且我不会虐女主的）
第10章
温热的吻落到他的唇瓣上，过分柔软的触感让原野甚至无法在第一时推开怀里的女人。一股油然而生的的燥热感迅速地包围了他。看来短路的不只是客厅的电源，还有头顶的空调。
等到神智稍稍回笼，原野一手撑着茶几，试着推开宋嘉琳。可这女人居然变本加厉，一边加深这个吻，一边拉着他的手，轻轻迁移，放到了——
原野猛地站起身，远离她两步，宋嘉琳一个没站稳，倒在了柔软的沙发里。黑暗中，他看不清宋嘉琳的面容，却无端揣测起这个女人的嘴角是不是带着一抹讥讽的笑。
“宋小姐——”他正色道，“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您的先生出轨是错的，不代表您出轨就是对的。”
“忠诚是一种自我的操守。”他又重复了一遍这句他那天在医院和她说过的话。
可宋嘉琳却似乎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她在黑暗中，又一次站起身，赤足踩在地上向他走来，走到他面前，倾身，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吻，然后是眼睛、嘴角。
“你说的，不忠是人的本能。那么，遵循这种本能又有什么不好？”
原野被她气笑了：“宋小姐，我那天的话可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说的是，不忠是动物性的本能，忠诚是人性的选择。”
而她静静地坐在沙发里，抬头看他，“你不想要么？”
原野别过脸。但她还是在黑暗中看到了他绷得紧紧的脸庞，脸上的线条刚硬异常，棱角分明，像是在抑制着某种渴-望。
男人不都是这样的吗。
终会屈服于最原始的欲-望，然后将操守、忠诚和记忆一同抛弃。
宋嘉琳在心里想。
可下一年，原野却突然转过身，开门，大步走了出去。关门的动作太用力铁门在黑夜中发出一声闷响，像是一只被谁掐住了脖子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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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清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晚上十二点钟。小区门口收泊车费的大叔都已经昏昏欲睡。她掏出钥匙打开公寓的门，站在门口，刚脱下不合脚的高跟鞋，就看到了一边的柜子上放着的碎掉的玻璃花瓶。
宋嘉琳已经睡了，房间的门关着。叶清轻手轻脚地走进她的房间，看到她的床头留着的一盏小夜灯。宋嘉琳一向怕黑，睡觉的时候一定要留一盏灯才行。
叶清在她的床边坐下。
被子盖过了头，也不怕闷着。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