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银汀冲在最前面，她本能地要在腰间摸枪，但又意识到这是在加油站，转而迅速抽出了藏在短靴侧面的那柄水果刀。
眼看着那丧尸诡异地把头扭了180度，只差半寸就要咬中裴翊的手臂，这一口下去，回天乏术，裴翊必死无疑。
那也将宣告了她任务的终结。
她果断扑上前去，用膝盖顶住丧尸胸膛，随即手起刀落，插中了对方的太阳穴。
裴翊这才松了手，任由丧尸栽倒在地，他的身上沾满了丧尸的污血，并不能确定有无伤口。
霍银汀一把攥住他的手，她的声音很克制，但依然能听出在抖：“咬着你了吗？”
“没有。”
“真的没有？”
裴翊擦干净了手臂上的血迹，的确皮肤完好，没有被咬的痕迹。
感受到她不安的情绪，他顿了顿，低声安慰：“真的没有，别怕。”
“……好。”
那一刻连霍银汀自己也有些迷惑，她到底是在担心任务失败，还是纯粹地担心裴翊会死？
但目前显然不是考虑这种问题的恰当时机。
身后的白羽，已经被周途他们扶了起来，白羽跌跌撞撞走过来，哭得梨花带雨。
“裴翊，你没事吧？都是我不好，我不该随便靠近丧尸的，我只是以为他还活着，想着或许还能救他一命……”
“白小姐确实不该擅自行动。”危机过后，霍银汀的耐心也快逼近了临界点，她面无表情起身，“希望白小姐能记住，想要活下去，就得收起你那泛滥的仁慈心和好奇心，免得死都不知是怎么死的。”
“……”白羽委屈地看向裴翊，“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不是。”裴翊没怪她，却也没再多说什么，他将水果刀重新递给霍银汀，举步朝越野车走去，“上车，赶路。”
“……”
白羽跟在后面，听着周途和张婷的安慰，顿时哭得更厉害了。
“婷婷，我好难过……”
“别难过。”张婷抬头望着霍银汀的背影，神色怨怼，“放心，咱们迟早能找到办法的。”
越野车驶离了加油站，车轮卷起飞扬的沙尘。
霍银汀单手撑在车窗边，心情尚未从刚才的惊险一幕中平复过来，她用指尖摩挲着金属腕表，许久沉默。
直到她听见裴翊问自己：“这里距离E市还有多远？”
“500多公里。”
“好。”裴翊目视前方，猛地一脚油门加速，“日落之前，我们要赶到西区林安东路。”
第11章 丧尸围城11
裴翊言出必行，傍晚时分，他果然载着众人，驶进了E市管辖区。
霍银汀侧眸看向窗外荒凉的景色，夕阳余晖晕染了这片烧焦的土地，他们每前进一段路程，都仿佛距离黑暗更近一步。
曙光何时才能到来呢？
她突然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剩下的最后一条巧克力，撕开包装咬了一口。
太久没补充糖分，人就容易变得消沉。
裴翊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突然朝她伸来，他的手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罕见的漂亮。
霍银汀垂眸看了半晌，没太明白他的意思，只好敷衍地夸一句。
“嗯，你手还挺好看的。”
“……我是问，能给我来一块吗？”
她一时无语，于是掰了半块巧克力，直接塞进了他嘴里。
裴翊看了她一眼，因为咬着巧克力，语气有些含糊：“谢谢。”
“谢什么？这巧克力还是你替我拿的。”
听到江斌问：“二位，先别忙着谈情说爱，能不能告诉我还有多久才到？”
“……”霍银汀面无表情收回了手，“十分钟。”
十分钟后，越野车停在了林安东路的路口。
据此不远是一处居民区，或者说贫民窟的废墟更贴切。
那里房屋破旧，外面晾晒的衣服和被褥上，多数已溅满了斑驳血迹；道路狭窄，地面铺满碎石和垃圾，车辆很难通过。
“这一片的居民，该不是已经都死绝了吧？”张婷有点害怕，忍不住往白羽身后躲，“梅梅他爸真住在这种鬼地方？他家不是很有钱的吗？”
白羽看着前面的路，也有点犹豫：“或许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必须要在这里谈？”
“谈不谈的，我怀疑他也活不了了，要不咱们还是走吧？”
“不行的婷婷，万一这里还有幸存的住户，我们没准还能帮他们一把，能多救一个人总是好的。”
霍银汀本来都打算向前走了，闻言又停了下来，淡淡地瞥了白羽一眼。
圣母的光辉真是无时无刻不在照耀大地。
“白小姐，我丑话放在前面，我们是来找人的，不是来救人的——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状况，都请你不要擅自离队。”
“……”
白羽再次碰了个软钉子，她低下头，抿紧唇角不说话了。
周途轻触了一下她的手，低声安慰：“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果然，不管故事情节怎么发展，爱情线依然要继续。
一行人各自拿着防身的工具，并成两排，谨慎地朝居民区内部行进。
天色越来越暗，乌云逐渐聚拢，远方天际传来了隐约的雷声。
看上去，暴雨似乎马上就要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