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府。
安叶暄正在往脸上抹药,每次都小心翼翼尽量不浪费,这药是皇叔赏给他爹的,据说整个大昭找不出来第三盒,他爹一直舍不得拿来用,要不是为了他这张俊俏的脸庞,他也不至于答应他爹第一待在国子监不许逃课,第二在国子监不许打架欺负其他学生,第三认真完成先生布置的课业,这三个丧尽天良的辱国条约才把这盒药换来用一用。
安王爷看着少了一层的药膏心痛到无以复加,盯着安叶暄手上的药盒,“儿子,你少蘸点,少蘸点,这药金贵,用一点少一点。要爹说,你脸上的伤擦点太医院给的上药或者拿鸡蛋敷一敷去血化瘀就好,何必用这药呢?”
“爹,我伤的可是脸,是脸!你儿子的脸金贵,还是这盒药膏金贵。”
安王爷脱口而出,“自然是药膏金贵。”
安叶暄目瞪口呆,片刻后神情激动起来,“你是我爹吗?”
安王爷咳咳两声,“爹的意思是这药金贵,得用在你那张更加金贵的脸上面,才叫物得其所。”
“哼,这还差不多。”
“儿子,咱商量个事,你以后能不能不要跟沈家那个女娃娃动手了?你打不过她,就不会躲她远点吗?你说说,她这才回来多久,你与她见了几面,被她打了多少次?”
安叶暄仔细回忆,一遍掰手指头数,“她二月底回来的,现在三月中旬,大概回来二十天左右,见面的话,西城门一次,校场一次,万景楼一次,去西市一次,一共四次。被打嘛,西城门只是被她养的蛇吓到了,不算,校场虽然被她挑掉了剑,但并没有挨揍,万景楼那次他们挨揍了,我是自己磕的,也不算。”数到这安叶暄忽然有些高兴,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诶,爹,我竟然只被她打过一次诶!”
安王爷的眼中渐渐有了泪花,“我可怜的儿,这脑袋被打傻了以后可怎么办?”
“爹!”
“小兔崽子,才见了人家四次面,就被揍了三次,还被坑去两千两银子,我的汗血黑驹也没了,你当你爹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安王爷瞬间变脸。
“都说了只有一次,哪来的三次?”
“只被打了一次你很得意是吗?其余两次那是你爹还有你那帮狐朋狗友帮你挨了!”
安叶暄弱弱说道:“在万景楼被打的也有明庭。”
“明庭能跟你们一样吗?还不是被你们这群人带的!以前多安静乖巧一个孩子,现在你看看他跟你们混在一起成什么样了。”
“可皇叔说明庭变活泼了很多,让我继续带着他四处走走玩玩。”
安王爷气炸,“你老子跟你说话呢,你顶什么嘴?”
“哦。”
“哦什么哦,抬起头来看着我说话!”
一旁的下人对于此种对话见怪不怪,大着胆子进来,“王爷,宣武侯世子在厅堂等着,说是有事要找世子爷商量。”
安叶暄眼睛一亮,“奇山来了,爹,我去找奇山兄。”
“去吧。”安王爷起初不怎么在意,余光扫到他手上拿的东西,急忙追上去,大喊道:“把药给我放下!”
戚奇山看着脸上青紫一片的安叶暄,围着他的脸仔细端详好久,一边发出惊叹,“叶暄,你这脸怎么弄成这样了?”
“别提了,还不是被那个女魔头打的。”
“女魔头?你说的可是十里姑娘?啧啧,没想到十里姑娘是一如既往的暴力,昨日我们跟三殿下去万景楼时,秦兄被她打得可惨,到现在走路都需要人扶着。”
安叶暄莫名兴奋,“你说秦恒也被打了?”
“嗯,好在三殿下拉着我不让我上去,不然现在我也肯定躺床上,以后可有长亭兄受得了。”戚奇山感叹道。
“别跟我提柳长亭这个卑鄙无耻毫无骨气的小人,他竟然在我挨打之时给那个女魔头递棍子,真是气煞我也!对了,这关柳长亭何事?”
“十里姑娘是长亭兄未过门的妻子,你不知道吗?”
安叶暄满脸不敢置信,“未过门的妻子?长亭兄一定是被那个女魔头用武力逼得他不得不答应娶她,太过分了!”
猜想到柳长亭的悲惨遭遇后,安叶暄也不再怪他,反而开始可怜起他来。
戚奇山摇摇头,“我看未必,昨日秦恒说要娶十里姑娘时,长亭兄看着他的眼神几乎要成刀子,而且他也说两人是两情相悦,并且交换了定情信物。”
“等会,你说秦恒他要娶女魔头?”
“十里姑娘把他打败了两次,秦家家规规定他要娶她,长亭兄才将他与十里姑娘的事说了出来。其实十里姑娘没你想象的那么可怕,除去她的武力外,我觉得她也只是一个普通女子,而且还是个很漂亮的女子。”
“噗!普通女子?哈哈哈,奇山,你真会开玩笑。相信我,长亭兄会看上女魔头不是被逼的就是眼瞎,绝对不存在什么两情相悦。”
“但古计诚对十里姑娘很是中意,今日在宴席上被打之后还念叨着要与她共白首,这样想来十里姑娘也并没有你说得那么不堪。”
安叶暄胸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起,“古计诚喜欢女魔头这我知道,但你说他中午被打是怎么回事?”
戚奇山述说道:“今日顾大人小孙儿周岁,府上摆宴,我们都一齐去了,云雨瑶不知怎么与十里姑娘发生冲突,朝十里姑娘砸盘子,古计诚想替她挡住,被她一脚踢开,当时那个场景,看得我神清气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