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外头的侍卫呢?”她赶紧地系着鸾带,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只管着想到哪儿问到哪儿。
同样作为炮灰的那些小宫女又懂得什么!一个个哭哭啼啼、慌慌张张的,叫梅蕊更是烦乱起来。
灯刚点上两盏,就听见外头斧子在砸门。有小宫女奓着胆子在门口问:“你们是谁?怎么闯到这里来?好好的门,你们在干嘛?”
然而外头突起的兴奋:“大王!里头有人!女人!真的有女人!”
于是斧子更加急切有力,眼见厚厚的木门就被劈开了一个口子,又被劈开一个口子,三寸多宽的口子里伸进一只毛茸茸的大手,四处摸着找门闩。
小宫女尖叫一声,随手拿起旁边的尺方大的盆景砸过去。外头“哎哟”一声,手缩了回去,然后是一阵狂鲁的大笑。俄而,又一只毛茸茸的手伸了进来,外头还在喊着:
“这个烈性的归我!我喜欢烈性的小娘!”
“再打啊!老子就喜欢小野猫似的!”
小宫女也没有过这种经历,再战的勇气都没有,捂着嘴尖叫着向里头飞奔。
梅蕊先还想摆一摆自己的身份,但随即想到若是来了一群土匪,自己现在哪有什么身份可以吓住人家?胆子立刻被扑灭了似的,团团转了一会儿,带着哭腔说:“快!看看能藏在哪里?”
旁边的人各自慌乱,有开橱门的,有指桌子底下的,还有的干脆逾窗出去,躲在假山石后。梅蕊也顾不得太多,“扑”地一口吹熄面前一盏绢丝灯,然后藉着外头的月色,藏身到大橱里,抖索着关上精美的螺钿橱门。橱里头又没有闩,只能用手拉着铜钉,牙齿“咯咯”地打战,那声儿自己都听得清楚。
外门传来被打碎破开的声音。
随即是里头屋子的正门。
一群打惯了硬仗的大老爷们,“渴”得不行了,几乎是嗅着味道来到这里。
躲在外头的小宫女大概被逮住了,尖叫着被捉出来,然后听见巴掌拳头着肉的动静,听见小宫女嚎哭着说:“别打了!人在里面!在里面……”
“这个归我!”男人的怪叫。
一声裂帛。
女孩子娇嫩而脆到发颤的尖叫、哭喊、求饶。
梅蕊藏身大橱,又宛如陷在地狱。脑子里昏乱乱一片白光,眼睛什么都看不见,耳朵“嗡嗡”乱响,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下来。
杂乱的脚步声终于到了屋子里,屏风被推倒,帷幔被撕裂,她精心摆布的花瓶花囊掉落地上摔碎,穿军靴的大脚丫子“吱嘎吱嘎”踩碎了鲜花嫩叶。
突然,抠着铜钉的手受不住力,橱门洞开,眼前陡然是刺目的光,亮晃晃的好像有好些人影在闪动,在发出可怖的狞笑声。
“我是大汗的妃子……”她竭力地大喊,可是声音已经被怪笑和啸叫湮没了。
明晃晃的光里走过来一个黑塔似的庞大影子。
梅蕊披散的头发被那影子一拖,根本使不上力,便从橱里跌落出来,正好被抱在一双结实的胳膊里。又有几盏亮晃晃的灯在她面上照着,耀得她睁不开眼睛。她伸手去挠面前的那张脸,两条腿不断地蹬前方的影子,说不出话来只能尖叫。
于是挨了一个耳光,痛得眼前发黑,身子随即一空,又重重一坠,被扔在柔软的卧榻上,背上都一截截断掉似的痛。她又踢腾了两下,男人的拳头就上来了,手臂失去了力气,双腿也失去了力气。
梅蕊已经丧失了反抗的能力,连哭叫都没力气了,只有喘着气,垂死一般。身上凉了,是衣衫被撕掉了;身上又烫了,是个滚热肥厚的身子覆了上来。
他在吻,在吮,在咬,在掐,在拧,在抽打……怎么爽快泄火怎么来。
她哪里都在痛,痛得都分不清何处更加剧烈;被动地颠簸着,仿佛被烧红的铁签贯穿了在明火上炙烤。发髻上残余的一根玉簪碰撞着冰凉的瓷枕,唯有这敲击声又脆又响,地狱之门被她敲打而开。
第27章
男人的汗水滴落下来,梅蕊半昏厥中感觉着胸口一片湿腻腻的,这样的苦刑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结束,疼痛渐渐麻木了,唯有这湿腻腻的感觉挥之不去。
突然,上头激烈动作的人停了下来。梅蕊预感到这样的极苦快要走到尽头了,竟有些百味杂陈的庆幸。
湿腻腻的感觉涌了过来,而后,男人肥壮的身子死死地压在梅蕊的身上。她想叫,叫不出;想躲,躲不开;想推,推不动。
突然,光又涌了过来,刺得她挣不开眼。好像有一群人在她上方嚷嚷:“淫.贼已经毙命了!”
梅蕊心底一悸,说不上是高兴还是恐惧,只是茫茫然的,强迫自己睁开眼睛直面那光。
上头好像是无数人,手里执着明晃晃的兵器。奸.污她的那个犹自压在她脖子侧边,沉甸甸的累得不能动一般。
其他人难道是在排队等候?
梅蕊绝望地落着泪,嘴唇翕动着,无声地喊:“你们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突然身上一轻,脖侧那个被拖开了,离开些距离才发现,那人眼睛睁得巨大而瘆人,络腮胡子里滴滴答答的,再一摸身上黏腻的部分,手指猩红——都是鲜血。
那人脖子上有一个巨大的口子,像极了刚才他扑上来、狞笑时咧开的嘴。
上头的人乱哄哄扯下什么盖在梅蕊赤.裸裸而伤痕累累的身上,然后纷纷扭过头问:“还有活着的小宫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