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问完,就看见他右肩的血几乎染红了整个臂膀,顺着手臂往下滴,闻砚桐呼吸一窒。
果然受伤了。
池京禧知道她发现了,也没说什么,只道,“赶紧找到出去的路。”
闻砚桐慌张道,“对对对,出去的路,咱们怎么出去?”
在原书剧情里,池京禧最后找到了傅棠欢的房间,当时应当是害怕直接出去对傅棠欢的名声造成影响,他硬是在傅棠欢的房间里挺过了后半夜。
傅棠欢简单为他处理了伤口,天快要亮时,他才悄悄离开。
现在看来,竟是有点不合逻辑。池京禧在夜晚的时候没有从傅棠欢的房间中出来,为何待了半夜在天快亮的时候才出来?结果不都是一样的吗?
“地图,你还拿着吧?”池京禧气息有些弱。
闻砚桐忙点头,从怀中拿出地图,害怕手上的血迹粘上去,她用指尖捏着边角。
但是方才受的惊吓太大,她的手惊不自主的在抖,十分明显。
池京禧看了看,忽然伸手,将她的手握住。
他的手很大,手指修长,一下就能把闻砚桐的手整个包住,掌心的温度滚烫,从血液的缝隙中能看出手背的白皙。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气息弱,说出口的话竟然温柔了许多,“已经安全了。”
他是在让她别害怕。
闻砚桐的心好似被撞钟木猛地一撞。
她出乎意料的慢慢平息下来,问道,“我们从何处出去?”
“寅虎道的尽头往左,就是你房屋所在的方向,那是最近的出口,从那出去。”池京禧说道。
闻砚桐忙应声,拿出火折子照明,然后跟池京禧一块跨过满地尸体往前走。途中她注意道池京禧的脚步越来越慢,似有些吃力,猜想他肯能不止是肩膀受伤了,便把火折子塞到他的左手上。
池京禧正想问她干什么,就见她把他的左臂扛在肩上,说道,“小侯爷,我扶着你走。”
“不必。”池京禧拒绝。
“不成,我这样扶着你,你能少用些力气,也能走得快些。”闻砚桐急了,以为是池京禧不愿跟她靠太近。
“没什么用。”池京禧说道,“你个子太矮了,要把力气压在你身上更吃力。”
“……哦。”
原来是介样子的呀。
第49章
阴湿幽暗的地道中,池京禧的呼吸声越来越重,闻砚桐越发担心。
好在池京禧的记忆没有出错,沿着地道走了没多久,就碰见了当时那少年带她走过的石门。闻砚桐忙把手中的火折子留给池京禧,自己快走了几步,走到石梯旁。
她知道这地道的出口在床底下藏着,十分不便,就先一步爬上来,将床榻给挪开,把地道口完完全全露出。
池京禧跟在后面上来,闻砚桐赶忙帮扶,将他从地道口扶上来。她接过火折子,先把房中的灯都点燃,然后扶着池京禧坐在床榻上。
两人身上差不多同样狼狈,衣袍上溅满了血,尤其是池京禧,身上的血腥味十分浓郁。俊俏的脸还往下滴着血液,衣袖沉甸甸的,还能拧出血水。
他可能是失血过多的缘故,脸色苍白得可怕,气息有些微弱,一坐床上便靠着墙。但他的眸光依然又深又沉,相当镇定,“去叫人。”
倒是闻砚桐慌张得不行,让池京禧坐下之后,也顾不得其他,冲进了张介然的房屋,奔到他床头前,伸手摇晃他肩膀,“张介然张介然!快醒醒!”
张介然这会儿睡得正香,这一动静把他实属吓得不轻,一睁眼就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伏在他床头,当下惨叫一声,竟是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闻砚桐惊恐的又喊了几声,还试图掐人中,“然儿!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啊!”
但是张介然着实被吓晕了,闻砚桐又是愧疚又是着急,想到池京禧的情况不容乐观,最终还是抛下了晕在床上的张介然跑去找傅子献。
思及自己这恐怖模样,她跑的时候抓了两把雪,不顾夜间的雪冰冷刺骨就往脸上糊了几下,揉成了水好歹洗一些脸上的血。
她跑到傅子献门边时,才发现门边守着侍卫,那侍卫见她模样可以,一把将她拦下。
闻砚桐着急道,“我是傅子献的朋友,有急事找他,快些去通报!”
侍卫哪信,毕竟大半夜了,突然冒出来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应该直接抓起来才是。
闻砚桐见他们不动弹,自个化身陀螺,一个猛冲撞到门边,用力的拍门,“傅子献!醒醒!”
牧杨被突然响起的拍门和叫喊声吓了一大跳,直接从床榻上坐起来,险些翻下床。听见是闻砚桐的声音,他忙爬下来,连鞋子都没穿,撩开棉被跑到门边。
一开门就看见一个头发缭乱,身上满是血的人被侍卫拦着,正张牙舞爪的朝着冲来。
牧杨本就是听了闻砚桐的故事吓得睡不着,特地跑来找傅子献的,眼下睡意还未消退,就被吓了个魂飞魄散,惨叫着往后退。
闻砚桐喊道,“别叫别叫!是我,闻砚桐啊!”
牧杨吓傻了,只一个劲的往后缩。
随后跟来的傅子献从后扶了他的腰一把,将他的身形稳住,同时走上前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闻砚桐露出喜色,“傅子献!关键时候还是兄弟你顶用,小侯爷受重伤,快让牧杨派人请郎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