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墨从楼下回房间的时候见到颜诗醒了,走过去帮她穿衣服,意气风发的男人脚下生风,轻盈地都快要飘起来飞天上去。
“爷爷过来了,就在楼下,等着见你呢。”
颜诗被他服侍好,进了卫生间洗漱,从他面前走时还不忘白他一眼。
唐墨被她可爱到,直接追过去从后面亲了亲她的脸颊。
颜诗嫌弃地皱眉,“走开啦你!”
唐墨死皮赖脸地从背后抱着颜诗,蹭来蹭去地就不松开,手不知不觉地就摸到了她的小腹上。
正在刷牙的颜诗唇角弯了弯,在心里嘀咕这个男人真是幼稚。
昨晚刚跟他说的时候,他明明没什么反应,甚至还臭不要脸地拉着她做完了一开始就想做的事。
结果谁知道他趁她睡着就撒疯去了。
原来,能这么喜欢啊。
颜诗洗漱完就被唐墨拉着下楼,唐廉德已经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了,本来唐墨说把颜诗喊起来,但是唐廉德不准,说要让他孙媳妇和小曾孙好好休息。
唐墨打趣说:“你怎么知道是小曾孙不是曾孙女啊?”
唐廉德轻哼:“我管他是男是女,只要是我唐家的,我都喜欢。”
“爷爷,”颜诗被唐墨牵着手走下来,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不知道您过来了,起的晚了点。”
唐廉德连忙摆手,关心地问:“医生怎么说?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再让唐墨陪你去查查?想吃什么跟爷爷说……”
颜诗有点招架不住老爷子这么热情,她连忙把医院的诊断单递过去,说:“这个是检查的单子。”
唐廉德捧着检查单看的认真,其实也看不懂什么,但就是高兴,高兴的合不拢嘴。
唐廉德早上醒来就看到唐墨昨晚大半夜发的消息,激动的连早饭都没吃就跑了过来,这会儿经常来唐墨家做饭的阿姨已经准备好了早餐,三个人就挪到了餐桌那边。
正要吃饭,门铃就响了起来。
阿姨走过去开门,看到是萧莉,就让人走了进来。
结果萧莉一进来就看到了坐在主位的唐廉德,她登时一愣,再也往前走不了一步。
手里还拎着保温桶的萧莉杵在门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地不知道要怎么做。
就在她想把手里的东西交给阿姨直接离开时,唐老爷子发话,冷淡的嗓音里带着一丝萧莉熟悉的威严:“怎么?见了人也不打招呼了?”
萧莉连忙局促地轻声喊了声“爸”。
唐廉德轻哼,没说话。
唐墨走过来,直接拿过萧莉手里的保温桶,递给阿姨,对萧莉说:“过来吧。”
萧莉跟着唐墨走过去,女人的脸色有点苍白,嘴唇也没什么血色,她站到餐桌边,不敢坐下。
唐廉德抬眼,神色平静地看着她,“还要我这个老头子给你拉椅子?”
“不,不……”萧莉连忙拉开椅子僵坐下来。
做饭的阿姨把萧莉给颜诗熬的鸡汤端过来,又很有眼力见儿的帮萧莉添了一双碗筷。
“吃吧。”老爷子一发话,几个人就吃起饭来。
颜诗喝了口汤,萧莉就紧张地看着她,在颜诗笑着说了句“好喝”后,她才稍微松口气,“喜欢的话,我下次再给你做。”
颜诗莞尔,“谢谢……妈妈。”
这个词对她实在太过生疏,以至于她跟唐墨都结婚好几年了,还是不太能适应喊出来。
但颜诗在尽量让自己适应。
一个二十多年都没有母亲的孩子,在结婚后忽然有了另一个母亲。
她需要时间来慢慢转变。
早饭吃过后颜诗和唐墨去了院子里溜达,客厅里只剩下了唐廉德和萧莉。
萧莉更加忐忑不安,她恨不得拎起包就逃出去。
曾经她那么对不起老爷子和唐墨,现在每次看到他们她都觉得愧疚的想死。
唐廉德到没有什么情绪,只是心平气和道:“多少年了?”
问完就自己回答:“要20年了。”
“萧莉,这些年来,你过的也不舒坦吧?是不是晚上会做噩梦,心里过不去抛下老人和孩子的那道坎?”
萧莉霎时落泪。
是,唐廉德说的一点都没错。
哪怕她一点都不想承认,这些年她就是几乎夜夜噩梦。
她心底愧疚,却又无法弥补。
“追根溯源,是我那儿子先对不起你,他是一切事情的□□,”唐廉德客观道:“不能说你一点错都没有,但无可厚非。”
“至少,唐家没出那件事之前,小墨全靠你一个人疼爱,他那个爹给过他什么?除了姓,除了血脉,也没别的了。”
这确实没说错,唐墨从小到16岁之前,大多数都是萧莉在关心照顾他,他父亲不是在应酬就是在出差要不就是在加班,唐墨想要见他一面都很难。
后来唐墨才知道,应酬、出差、加班,都有可能是一个借口。
一个,出轨别人的借口。
唐廉德叹了口气,“这几年唐墨和你有来往我不是不知道,没拦着是因为我觉得没必要。”
“他都原谅你了,我没理由不原谅。”
萧莉泣不成声。
她曾觉得,自己做了那么多错事,唐墨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了。
他肯定会怪她,会恨她,会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