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高看了我。”
安秋阳的眼泪不断地往外掉,她抿着唇不说话,就只是哭。
颜玘年小心翼翼地把人揽进怀里,她登时哭的更凶。
就好像身体里一直绷着的最后一根弦断掉了,让她的情绪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几乎要崩溃。
安秋阳一直不想承认。
但她终究否认不掉,真的喜欢上一个人后,才发觉自己会自卑到深渊之下。
曾经和李帆在一起时她就有自卑的情绪。
毕竟她没学历,也比不上城市里的女孩子们洋气,更不会撒娇装软卖萌去讨男人欢心。
她有的,只有一颗赤诚之心。
但那会儿面对李帆时的自卑情绪并没有这么浓烈过。
浓烈到她都没有勇气和颜玘年见面,更别说吃饭约会。
她只要一见到他,就觉得自己比空气中的微尘还要渺小。
这种心理会让她觉得两个人是不平等的,自然也做不到心理平衡。
于是下意识地就想逃避他,越远越好。
可是现在,她被他拥在怀里。
两个人的之间根本没有距离可言,然而却意外地没有让她觉得不舒服。
不会透不过气,也不会喘不上气,更没有要缺氧窒息的感觉。
反而轻松舒畅,像是卸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
没了任何重担。
就连他的气场,她感受到的都是柔和的。
不再凌厉的咄咄逼人,不再压迫的富有侵略性。
“秋阳,我问你,”颜玘年搂着她低喃道:“你喜欢我吗?”
安秋阳还在控制不住地啜泣地掉眼泪,一时间没有出声回答。
怎么能不喜欢。
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有人不喜欢。
她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是那次颜诗在她家里接了他的电话,他在电话里让颜诗劝唐墨恢复赛车场的工程。
那时候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一传过来,就抓住了她的耳朵。
因为那道声音实在是低沉好听,冷淡的调调很禁欲。
后来在机场第一次见到他,才发觉声音好听的男人也有长得特别帅的。
她当时是真的被他扫过来的那一眼吓到了,但他给她的印象太深,以至于她都没察觉到,自己其实在不知不觉中就把他记在了心底。
之后每次她在见他的时候,都会觉得紧张害怕,她并没有意识到,那已经是在过度关注在意他了。
不然为什么会单独对他有那么大的反应。
可是她太自卑,她很有自知之明地知道自己配不上他,也没资格和他在一起,所以一直不肯承认那种过度关注就是倾慕暗恋。
直到他挑明,她忽然就退缩了。
李帆的话就像是一根一根的刺扎进了她的心里。
李帆太了解她,甚至知道她的所有心思,所以才能又狠又准地抓住她致命的弱点。
那些话就像是致命一击,让她忙不迭地逃离了颜玘年。
她原以为一切就这样结束了。
她以为是这样的。
可,现在。
她正被颜玘年抱着。
男人的怀抱太温暖□□全,让她忍不住就想沉溺贪恋在其中。
安秋阳不说话,颜玘年也不急,就耐心地等着。
他甚至想,她不说也没关系,在他抱住她的那一刻,她没有推开自己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就在颜玘年不抱希望她会回应自己的那一瞬间,男人的身体忽然僵住。
他清晰地感受到了她抬手轻轻地搂住了自己的后背,女孩子的指尖屈起,揪住了一点他的衣服。
“嗯。”她应。
——秋阳,我问你,你喜欢我吗?
——嗯。
很喜欢的。
很喜欢你,颜玘年。
安秋阳烧的稀里糊涂,也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他的话顺着承认了自己的感情。
她躲在他怀里哭了好久,像是把所有的委屈全都一并发泄了出来。
后来哭的累了,疲了,药劲儿也上来了,她开始昏昏欲睡。
颜玘年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到床上,帮她盖好被子,看着躺在床上的女人脸颊泛着红晕,眼角也红红的,他忍不住伸出手在她的眼角处轻轻抚过。
她刚才的反应算承认,也就是答应了吧。
颜玘年心想。
本以为她能慢慢退烧,可结果到了大半夜,安秋阳非但没有退烧,反而烧的越来越厉害。
高烧39度多不退。
颜玘年立刻把她用自己的衣服裹好,抱起人就冲出了酒店。
在路上颜玘年让出租车司机一路疾驰到了医院,直接挂急诊。
哪怕这样,安秋阳被放到病床上时还一个劲儿地扯着颜玘年的手指,有气无力地嘟囔说她不要打针。
但是医生的意思是打退烧针。
颜玘年这次没再惯着她,听了医生的话。
医生将针准备好后,让旁边的护士和颜玘年帮忙把安秋阳翻了个身,让她趴在病床上。
安秋阳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挣扎着要起来。
颜玘年从没想过安秋阳在打针这件事上比小孩子还要闹腾。
他摁住她的身体,低声哄道:“秋阳,听话,打完针我们就回去。”
安秋阳的眼泪打啪嗒怕地往外掉,最后知道自己逃不掉,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