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整个戏楼的人全都噗哈哈哈地大笑:“她倒是想得美了,留下来就能议亲?谁要她呀!”
“所以,皇上也是为她好呀!如果真留着在这议亲,那咏柔公主都踏破门槛了,她却一个亲的人都没有,那才没脸!皇上给她留脸了,她竟然还凑上来让人打!”
宫外闹哄哄的得不知多热闹。
宫里,秦氏和褚妙书却僵坐在地上,呆呆怔怔的,丁嬷嬷跪在一旁。
原本,她们以为,只要秦氏上吊,那就能给褚云攀冠上不孝的大罪,御史们一定会抓紧苗头弹劾他,褚云攀想坐稳帝位,只得投鼠忌器。
哪里想到,褚云攀会想出这样的损招,竟然当场为她招亲!
而且,所有大臣竟然没有一个愿意的!
没有比这更受打击了。
在秦氏褚妙书的计划中,褚云攀投鼠忌器,留了她们下来,答应给她议亲。到时不给她到好人家,别人便会他故意的,不孝嫡母,不为嫡妹尽心!
秦氏用孝字一压,他只好让她挑到满意的人家,再强行赐婚,这样,她想嫁不好都难了!
哪里想到……他直接当朝招亲,还不是直接先指了人家,再盖棺定论!竟问朝臣们意见……接着,所有人全不愿意!
她们原该是受害者,是委屈的一方,结果才一个早上,得不到一点怜惜,还被啪啪打脸!
“啊……我不活了!不活了……呜呜……”褚妙书只觉得脸都丢尽了!
褚妙书以前觉得,她最丢脸的事只有两次,一次是被前太子妃扔出太子府那次,第二次是自己办赏花宴想羞辱叶棠采,结果被废太子狠扇一个耳光!
那该是她人生最屈辱,最丢脸的事儿!
可今之事,竟闹得下皆知!事实证明,没有最丢脸的,只有更丢脸的!
褚妙书哭喊着,想死的心都有了,又要往桌角上撞。
但秦氏呆坐在那里,竟然没有拦她!
褚妙书“啊啊啊——”地尖叫着,撞到桌角,痛得叫得更惨烈了,回头竟没人拉住她,褚妙书便不敢再撞了。
“啊——”褚妙书尖叫着,窘迫得只好冲过去,瞧着丁嬷嬷就是又揪又打:“都怪你个死老婆子……如果不是你出的馊主意,我早就去亭州了!呜呜……都是你这个死老婆子!死老婆子……”
褚妙书又推又打的。
丁嬷嬷被打得不断尖叫,一头一脸都是血,但却不敢吱声儿,毕竟那真的是她出的主意。
“吵吵啥?”一个冷喝一声响起。
褚妙书立刻停下手,和秦氏抬起头,只见梅老太太站在外面,满是皱纹的脸冷冰冰的。褚妙书吓得脸都白了。
“脸丢得还不够吗?”梅老太太冷声道,看着秦氏:“秦氏!哀家在话,你有听吗?”
秦氏身子一颤,狠狠地咬着唇,只得抬头看她。
番外007
梅老太太半眯着眼:“眼前的形势,你也瞧清楚了!有些东西,不是你的,你们就别肖想!没有那个能力,就别去肖想不属于你们的东西。跟我去亭州清静些年,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和和气气的不好么?”
秦氏却只垂下头,一声不吭。褚妙书狠狠地咬着唇,一双眼却满满都是不甘地瞪得血红。
梅老太太的眸子也变得冷漠,淡淡地扔下一句:“整闹事儿,看来是你们太闲了。在出发亭州之前,你们到我宫中晨昏定省,并侍侯我起居用饭。”
完,便转身离去。
秦氏和褚妙书还未叫出声来,又一阵脚步声响起,却见褚伯爷带着几名太监,噔噔噔地奔过来,进门就:“你究竟要闹到什么时候?再这样我就休了你!”
秦氏立刻瞪红了眼,猛地跳起来,朝着褚伯爷便是狠狠一推:“你休!你本事就休了去!不论是我上吊,还是怎样,我不过是想让书姐儿留京而已!我犯什么罪了?”
褚伯爷气道:“你、你……”
“你什么你?”秦氏尖叫着,泪水拼命地往下掉,“我跟你几十年夫妻,你褚家最落魄之时,我还不离不弃,为你生儿育女,操持家务。现在富贵了,你便要休我!你就是为了讨好三郎,而休了我,好给云姨娘腾地方。”
褚伯爷气得头晕目眩的:“你胡扯什么!若非你整作作地,你以为我想闹事!我自来最是个爱好和平的了,只想一家子和和睦睦!可你闹个没完没了。”
“你休我是为了和睦?啊?”秦氏却一边哭叫着,一边推他。“我瞧你就是为了给云姨娘腾地方。”
褚伯爷被她吼得步步后退,脸色铁青:“啥腾不腾地方,你这是……不顺父母,还不休!”
“我不顺父母?呵呵呵!”秦氏冷笑,“我哪里不顺了?她让我去亭州,我孝顺了,也答应跟着去了。便是真的不顺,你爹去世,我可为他守过孝!‘与更三年丧不去!’你竟敢休我!真真是你儿子当了皇帝,你就不守这礼法了。为了给云姨娘腾地方,竟然如此编排我。”
褚伯爷被她推得最后伴后身后的门槛,扑通一声,一个屁股墩坐到霖上。
他身后的大福连忙扶起他来,秦氏追着还要打,大福连忙扶着褚伯爷逃也似的跑了。
褚伯爷一边跑着一边叫着:“那个泼妇!”
大福瓮声瓮气道:“太上皇,现在咋办……休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