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叶棠采一惊,“那你这次能考第几?”
“教导我的周先生说,至少前几名的。”褚云攀说。
叶棠采听着很高兴:“那放榜那天,咱们一起去益祥院等消息吧!你不去,伯爷也会找人催着你去。”
“好。”褚云攀回头,见她熠熠生辉地看着自己,他眉眼便染上笑意。
随着放榜日期越来越近,京城里连空气也变得紧张起来。
众学子已经在京滞留了一个月,特别有些家境差的,盘缠什么的,都快花光了,在各种压力下,就等着放榜和殿试。
所以京城里弥漫着一股紧绷的气氛。
终于,三月初一,在这个春暖花开的日子,迎来了放榜。
这天一天,各大学子就聚到了靖隆街。
放榜是会张贴满京的,京城每条主街都会张榜黄榜。
而靖隆街是最靠近皇宫的一条主街,出来张贴的官兵第一时间贴的就是靖隆街。人人都想得到第一手消息,所以那里每年都会聚集一大群考生。
而京城有参加会试的家族,也会派人过去看,然后把消息传回来。
孙氏、叶承新甚至带上了叶荣,一大早就坐着马车前往了张家。而叶鹤文,即去了松花巷。
叶棠采跟往常一样,慢悠悠地前往益祥院请安,一进门,就见几乎所有人都到了,就连一直少露面的褚飞扬都坐在姜心雪傍边。
二人走进来,就见褚伯爷在说话:“放榜是在巳时正,咱们现在去刚刚好。”
秦氏不冷不热地啜了一口茶:“老爷,不是我说你,不就放榜而已,急个什么。你去挤,没得挤出伤来。上一届放榜就出过人命了,有个学子挤着挤子,居然被人给踩死了,可怜他还是个中了的。咱们派个下人去就行啦。”
褚伯爷唉地一声叹着,回头见褚云攀夫妻来了,便是双眼一亮:“三郎,这两天睡得好么?”
“很好。”褚云攀点了点头,夫妻二人在姜心雪傍坐下。
“放榜之后,明天就是殿试,要养精蓄神。”褚伯爷说。
秦氏却是扑哧一声笑了,眼里掠过嘲讽的光:“还殿试呢?”
费姨娘最是个没嘴德的了,摇着绣菊花团扇:“中了再说吧!”
“三弟别怕,下次跟我一起考。”褚从科呵呵冷笑。
“中了再说吧!”褚云攀淡淡笑着,把费姨娘的放还他。
褚从科一噎,瞬间扎心了,脸一阵青一阵白的。
褚伯爷听着心里憋着一口气。
姜心雪抱着儿子,唇上也是冷笑。
褚飞扬却是看着褚云攀,一张脸仍然面无表情,淡淡道:“三弟不要紧张,说不定就中了呢。”
听着他这话,秦氏、姜心雪和费姨娘母子的脸都垮了下来,特别是秦氏和姜心雪,心里怄得难受。
褚伯爷听着这话双眼一亮,虽然对褚云攀没什么信心,但有些事情,很难说的:“反正……不论如何,咱们等着,中了,自然是好的。若不中……那就等下次……以后,至少还是个举人”
褚伯爷的小厮大福已经派了出去,当刻漏到了巳时,褚伯爷简直坐立难安呀!
“已经巳时二刻了,怎么还不回来?”褚伯爷嘀咕着。
“看榜的人那么多,人挤人的,哪能这么快看到。”叶棠采说,她自己也有些紧张,看了褚云攀一眼。
又过了两刻钟,褚伯爷都有些呆不下去了,秦氏低着头慢悠悠地喝着茶。
这时,绿叶在外面叫了一声:“大福回来啦!”
听着这五个字,褚伯爷却一屁股坐在榻上,刚才还急得不是抖腿就是喝茶,或是站起来走来走去,现在听得人真的回来了,反正……整个人都静了下来。
褚伯爷皱着一张苦巴巴的脸,因为他突然觉得,这是不会中的!现在连期待都没有了,心灰了!心凉了!
这时外头响起一阵脚步声,绿叶打着帘子,一个微胖的小厮急急地走进来,不住地喘着气。
“大福……”褚伯爷叫了一声,然后就不说话了。他一脸紧张,却更多的是灰败。
秦氏和姜心雪嘲讽地看着他,费姨娘磕着瓜子,呸地一声喷出几瓣瓜子壳,褚从科却是目光冷嗖嗖地。
“大福,如何了?”秦氏慢悠悠地放下茶盏。
“中……”大福喘了一口气才说,脸上带着大大的笑:“中了!三爷中了!”
“啊,中了?”叶棠采听着,便高兴地咯咯笑出声来。
她的声音娇软清脆,但现在却像一道雷一般,劈了下来。
秦氏和姜心雪脸上的嘲讽笑容僵住了,费姨娘更是被瓜子壳噎得整个人都跳了起来,不住拍胸口。
“什么?中了?”褚伯爷整个人都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走过去:“大福,你说真的?中了?”
“是啊!中了,是真的中了!”大福激动地说。
秦氏和姜心雪这才回过神来,整个人都像被雷给劈了一样。
秦氏满是不敢置信:“怎么可能?”声音有些尖锐。
这只是一个庶子,中举,那已经是走了大大的狗屎运,怎么可能会中进士的?凭什么他一个低贱的庶子能中进士?那她的儿子呢?那她的儿子岂不是比不过他?这怎么可以!
姜心雪心里也是快要崩了。
她样样都不及叶棠采,连嫁的丈夫……她也就仗着褚飞扬是嫡长子,而压叶棠采一头。现在,褚云攀这个庶子居然中进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