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道:“要是有心,早就介绍来了。怕只是笑着答应一声,回头就把事情丢一边上了。不是哪个都像梨姐儿一般听话孝顺,老太太一句令下,立刻就去寻了。”
罗氏觉得孙氏和叶梨采这话实在太难听了,但家里败落,也不敢得罪她们。不过,孙氏这话话粗却理不粗,就劝道:“吕家还不错的,不能只盯着他一个缺点,否则再拖几年,玲姐儿就更不好说了。”
正在此外,外头的丫鬟突然唤了一声:“老太太,陈夫人来了。”
“陈夫人?她怎么来了?”苗氏一怔,连忙说道:“快请进来。”
“好像还带着个媒婆呢。”外头的丫鬟又说。她是站在外头廊上的,远远的看到陈夫人带着个媒婆跨进了院门,媒婆一般都会头上戴一朵大大的红花,让人一瞧就知是说媒的。
叶梨采嗤笑:“陈夫人定是做冰人,给小姑说亲来了,现在谁不知道咱们家的小姑嫁不出去。”
罗氏道:“不知会说个什么人家,以陈夫人的人脉,应该不会太差。”
“是啊,当然不会差,说不定把她那个探花郎儿子说过来呢!”叶梨采一边说着,轻轻地摇着手中绣梨花的团扇。
听着这话,孙氏和叶承新,连着叶梨采儿子的奶娘,都噗嗤一声笑了。
苗氏经过叶梨采和罗氏的介绍,还有孟鑫那一桩,现在一听到有人来说媒,心里就突突两声,觉得这次不知又会说什么奇葩过来。
正想着,帘子哇哗一声一被打起来,一个笑声便先响起:“叶老太太,大喜大喜。”
然后就见一个穿着暗红藤纹禙子,头戴着金簪和一朵大红花的半老徐娘走进来,后面跟着一个棕色圆脸的贵妇人,正是媒婆和陈夫人。
“叶老夫人。”陈夫人上前打了一声招呼。
“陈夫人今儿倒是得空,快上座。”苗氏笑着招呼一声。
“陈夫人,你这是给我家小姑子说媒么?”孙氏急道。
陈夫人一笑:“是啊!”
“咱们现在正在商量着小姑的婚事呢,不想陈夫人来得凑巧,那就放到一起好好参详参详。”孙氏说。“不过我想啊,再也不及弟妹说的那个好,品貌不错,还薄有资产。”
陈夫人早知他们叶家几房人不和的了,只呵呵呵:“一定比你口中说的那个好。我要说的,是我自己的儿子。”
“什么?”苗氏和叶梨采等人听到都是一怔。
“啊?是陈夫人的儿子啊!”孙氏却笑了一声,“不知是你哪个庶子?”
苗氏一怔,庶子啊?但陈家家业丰厚,叶玲娇嫁妆也不少,陈夫人为人宽厚,只要人品不赖,庶子也可以接受的。前头还有叶棠采嫁了庶子的先例,叶玲娇嫁一个庶子,倒也不会丢脸。
苗氏点头:“不知是你哪个儿子?”
叶梨采还是希望叶玲娇嫁给那个酒楼老板当继室,想到叶玲娇还给嫁入陈家庶子,那也算她高攀了。想着,便冷声道:“上次长兴侯府的庶子祖母还嫌呢,嫁什么庶子,那吕公子怎么也是个嫡子呢。”
陈夫人淡扫了叶梨采一眼,只看着苗氏笑道:“叶老夫人真是健忘,我就一个儿子,哪来的庶子。是我的儿子陈之恒。”
“什么?”苗氏一惊,整个人都懵了:“你是说……新科探花……”说到最后,差点咬到舌头了,哪会有这种好事儿?
“怎么可能!”孙氏皱着眉,望向陈夫人:“陈夫人,你的儿子,是新科探花吧,怎么可能娶玲姐儿。”
叶梨采也是脸色一变,罗氏和叶承刚整个人都呆住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苗氏脸上一黑,瞪了孙氏一眼。就算现在她的女儿的确家世和名声都差了,但她也受不了别人如此贬损她。
“叶二太太,我家儿子爱娶什么人,关你什么事?”陈夫人看着孙氏皮笑肉不笑的。
孙氏唇角扯了扯:“我只听说过什么锅配什么盖的,玲姐儿这个锅……配了盖,说不定这盖也是破破烂烂的,很多人有隐疾的,就是藏得好而已。”暗讽当初的苗基和。
苗氏气死了:“你这张臭嘴再乱喷东西,我就打烂它!”
“这样吧,我就实话实说了。”陈夫人淡淡地一笑,看孙氏,“其实呢,我也不太满意叶三姑娘。但褚三和他媳妇在那里穿会引线,我家恒儿也喜欢得紧,我疼儿子,所以就答应了。”
这话怼得孙氏和叶梨采一噎,怎么会这么倒霉的事情?
如此说来,倒是真的了!
想到这,叶梨采心里一股又一股的酸意和苦意排山倒海似地袭过来。叶棠采穿针引线的!又是她!总是搞和她的事情。她心里哪块痛,她就捅哪一块!这是针对她!什么事都要跟她作对!
叶梨采心里无比的愤恨,新仇旧恨堆到一块,让她眼泪都快憋出来了,便阴阳怪气地道:“什么穿针引线,什么也喜欢得紧,这是拉皮条和私订终生吗?”
陈夫人眼神一阴,笑着看她:“怎么拉皮条,怎么私亲终生,也比张少奶奶勾搭姐夫私奔来得着光明磊落吧!”
听着这话,叶梨采只觉得眼前一黑,浑身颤抖起来。
若是以前,别人说她勾搭姐夫私奔,她羞耻之外,还能理直气壮地想着,能勾搭到手是她的本事。人家不要叶棠采这个嫡长女,偏要她这个庶房女儿,也是她的本事!证明她比叶棠采更有吸引力,更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