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更不用说,罪魁祸首粟米姐弟了。
粟喜河是真恨不得这对没娘的死崽子去死呀!
又哪里还会想到亲自去找人,去看看孩子,去管一管粟米姐弟有没有遇到危险,毛毛的病情有没有加重,孩子有没有得到救治?
他的一颗心,全然记挂在了妻子与继女身上了好不好?
只顾着背着妻子,领着继女去乡里卫生院找郝大夫治病的粟喜河,明明人都到了卫生院了,都不曾想起要问一问这里的大夫,先前没有粟米这对姐弟前来求医。
那感觉,仿佛粟米姐弟就不是他的孩子,而是他的仇人一样。
用粟喜河的话来说,他恨不得俩死崽子去死!
因为心里的恨跟怨怪;
再加上心有怨毒,发誓要报复的王艳一直在吹邪风;
再来粟米那天闹了那么一场,家里亲眼见了的人,都把粟米当恶鬼一样看待,谁愿意帮着她说一句话,想起来他们也是亲人,合该去看看孩子?
那都是恨不得粟米这个煞星小崽子死在外头,万万不要回家才好呢!
三厢相加,整个老粟家的人,都对那天的事情避而不谈不说,便是连团子里的人,老粟家也瞒得死死的。
再加上,粟米姐弟在团子里存在感根本不强,姐弟俩为了开小灶又总是避着人,而唯一亲近粟米姐弟的九叔粟喜鸣这小子又走亲家去了,这些天都没回家。
所以哪怕粟米姐弟二人失踪了这些天,在三合团里却也没掀起一丝风浪。
至于老粟家?
除了美其名在家养伤的狐狸精母女;
除了这些日子气的低气压;
除了老太太马芳兰三五不时的要摔摔打打,明朝暗讽,指桑骂槐的,朝着偷懒不干活的狐狸精母女发难外,别的倒没什么变化。
本来今天正正好该轮到死狐狸精做饭,可惜人家会嘘,又有无脑倒霉二儿子护着,仗着断了条腿,那是什么都不干,连做饭的活计都躲了。
家里赵海花跟马桂枝哪里是省油的灯?
这俩儿媳是生怕自己不躲出去,家里的活计就要落到她们头上一般。
老大媳妇赵海花,一清早拎着包袱,直接就跟老太婆马芳兰说,她又是要回娘家去一趟,光自己回不说,还把家里能顶事的两女儿给一齐带走,可把马芳兰气了个好歹;
眼睁睁的看着精明的大儿媳领着儿女都走光了,不等马芳兰心里气顺,后头抱着儿子,全副武装出门的小儿媳,更是就跟她招呼了一声,人就抱着儿子串门子去了;
见此情景,马芳兰哪里不知道,倒霉催的小儿媳这是指望着自己躲懒,把家里一摊子事情都丢给自己呢!
天可怜见的,要不是这是自己家的侄女,当初是自己非要磨着小儿子娶家来的,她定然要好好给这倒霉儿媳上上课!
只可怜她这个老太婆哦,临了,临了,老了还要遭这份罪……
等粟米牵着毛毛,跟在李胜利夫妻身后进入,仿佛阔别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时间的老粟家时,感受到的就是这样的一个奇怪氛围。
“老娘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生了四个儿女,偏生老二是个讨债鬼,黄眼睛!老娘上辈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哟!”
老太太心气不顺,拿着手里的东西发泄的摔摔打打,而搂着女儿,坐在火塘边上烤火的王艳,却是一点都不介意,看模样还惬意的很。
骂吧骂吧,骂的再凶,她又不会少一块肉!
而且死老太婆骂的越凶,她的男人就越心疼自己,她才显得更可怜无辜不是么?
自己并不年轻了,也不是受虐狂,她腿都断了,不趁男人疼惜自己时好好养养,老了可是要受罪的。
至于死老太婆,呵呵……
王艳拍了拍身边,因为上次被死崽子惊吓后,直到眼下都还有些呆的女儿,心里瞬间涌起戾气,却又被她压了下去。
等她腿好了,等那俩死崽子家来了,哼哼……
“说你呢,说你……啊!”
狐狸精对自己的无视,惹得马芳兰心里更气,把手里端着的簸箕,重重往火塘边的桌上一摔,看着窝在火塘边烤火的狐狸精母女就来气的马芳兰,才准备挽起袖子,趁着儿子不在时发一顿神威来着。
结果不等她嘴里的咒骂骂完,眼角余光瞄到灶房门口进来的人时,马芳兰突然跟被卡了脖子的鸡一样,惊叫过后再也发不出声来。
艾玛,灶房门口的,不是那被伽嘎附身,力大无比的小怪物,狼崽子,死煞星三妹几还能是谁!
面对一个力大无比,还敢杀人的孙女,马芳兰是真的怕了呀!
她不仅怕,更是后怕到自怨自艾,相当初她怎么就有那个胆子,敢那般指派为难三妹几呢?
下意识的缩了缩冰凉凉的脖子,马芳兰极力想冲着粟米露出个笑脸来,结果因为心里悲催害怕的想哭,所以露在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惊悚,要哭不笑的,能不难看恐怖吗?
“三,三,三妹几啊,你,你家来了啊……”
粟米权当没看到便宜奶脸上辣眼睛的表情,更是不在意,对方打从骨子里冒出来的忌惮与害怕。
对于她来说,这群辣鸡们怕了自己才好啊,只有他们怕了,她跟弟弟才能有安稳日子过。
“奶。”不冷不淡的回应喊人,粟米也不去看,因着自己的出声,下意识抖三抖的便宜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