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对二人道:“你俩在那嘀咕什么呢?过来吧。”
文宁拉着胡萝卜走了过去:“蔷薇呢?还没起?”
兔子道:“一大早的就起了,不知道和桑齐做什么去了,自从他俩挑明关系后,就像连体儿似的,得空便黏在一起。”
文宁深以为然:“不管他们,来,束发。”
胡萝卜坐在铜镜前:“兔子,阿榕他……”
兔子将梳子往桌子上一撂:“你若再提他,我便不梳了。”
胡萝卜看着桌子上的梳子,幽怨的道:“我只是想问下他送了你几个泥人?”
兔子拿起梳子:“五个,都在那边放着呢。”
文宁走到泥人旁,拿起一个观看:“看起来捏的还不错。”
兔子接道:“我跟他说了几次不要了,但他还是执意要送,说是报答灌溉之恩,我也不好推辞。”
文宁将泥人放回原处:“也不知道他看上了你哪里,这般殷勤的送礼讨你欢心。”
铜镜里胡萝卜的脸绷的紧紧的。
文宁靠在桌子上看兔子给胡萝卜束发:“别说,你这束发的手艺还真不错,力道正好,看着也舒心。”
“是吗?”兔子看了看自己拿梳子的手,“我给你绾发的时候都没能这般得心应手。”
文宁继续道:“那你可想的起以前都为谁束过发?”
兔子摇摇头:“不过我想,那应该是极亲近之人,不然怎么就上头了?”
胡萝卜的脸色又暗了一分。
文宁突然道:“我回去拿个东西。”
说罢,他便走出了洞里。
但下一刻,他却隐去身形又进了洞。
洞里静悄悄的,兔子和胡萝卜只是偶尔在铜镜里对视一眼,也不说话。
不消多时,发便束好了。
只是这次,兔子的精神没有恍惚。
他还以为没了他在一旁打扰,兔子会容易陷入往事,看来是他想多了。
兔子对着胡萝卜左看又看,总觉得哪里不满意,挥手将胡萝卜头上的玉簪变了样式。
文宁看到玉簪的样式时,显了身形:“兔子,这玉簪你哪里来的?”
兔子正自得意:“好看吗?我稍稍改了样式。”
“你自己改的?”
兔子看文宁的神情不太对,脸上的得意也渐渐没了:“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文宁盯着玉簪:“这鸡毛似的簪头是你照着别的改的,还是你自己想改的?”
“什么鸡毛啊?”兔子很不乐意,“这是凤翼好吗?”
文宁忽然笑了一下,耐人寻味:“我确定你与亦图认识,且关系匪浅。”
“呃?怎么说?”
文宁道:“这个样式的玉簪我曾在亦图的头上见过,一模一样,你们两个连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是吗?”兔子怔怔的盯着胡萝卜头上的玉簪,她只是单纯觉得这个样式好看而已。
文宁点头道:“我不敢直接给你看亦图的画像,那样的话你受的刺激会太大,但倘若这样由你一点一点想起或许会好受一些。”
兔子低头道:“这真是件麻烦事……”
“我最近总忍不住胡思乱想,与其这样温水煮青蛙,有一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如我们兵行险着?”
文宁眉心微蹙:“你的意思是?”
兔子道:“你不是说我一看到亦图的画像就疯魔吗?那你就将亦图画出来,若是这一下给刺激好了也说不定?”
“简直胡闹。”文宁脸色沉重,“若是能好上一次就好了,你不是一向惜命吗?怎么现在反倒不拿命当回事了?”
“我啊……”兔子望望胡萝卜望望文宁,笑道:“原来我是放不下这座山,怕我走了他们过不好,但如今不一样,胡萝卜可以保证水源,你可以保证他们的安全,我在不在也就无所谓了,更何况……倘若我哪一日发了疯,说不定还会将他们都……”
“不行。”胡萝卜站到兔子面前,“就算是我疯魔死了,你也不能死。”
“都不能死!”文宁喝道,“今天就先到这里,你们容我想想。”
兔子摩挲着自己的手腕:“好,我们都想想。”
等到文宁和胡萝卜走出洞后,她才撩开袖子,在牙印那里有一团淡淡的黑雾,她今天特意穿了一件窄袖的衣裙就是为了遮住这团黑雾。
她不想给文宁压力,可她真的怕自己要撑不下去了。
昨天晚上她做了一个噩梦惊醒后,灵台便不再清明,若不是蔷薇及时醒来唤醒了她,说不定她就会……
“大王,你在吗?”
是阿榕的声音。
兔子走到洞外:“在,有什么事吗?”
阿榕从身后拿出一个泥人递给兔子,是照着今天的兔子捏的。
“大王,你看,阿榕的手艺越发好了。”
兔子很是无奈:“不是说好了不再送的吗?”
“左右闲来无事,大王是嫌弃吗?”阿榕的面上有几分委屈。
兔子忙摇摇头:“不嫌弃,只是觉得耽误了你修行的时间,你毕竟刚修成人形,根基不稳。”
倘若她真的没了,最担心的便是这些刚修成人形的小妖精,没有足够的法力傍身,却对危险没有足够的认知……
不过有文宁在,应该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大王?”阿榕见兔子一直发呆,出声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