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凉父提及到自己父亲的名字，顾余笙微微眯起眸子，“这种多余的问题就不必问了吧，我想凉静应该已经告诉过你了。”
凉父轻叹了口气，“只是没想到一眨眼你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所以你现在是以长辈的身份再与我叙旧？”顾余笙觉得凉父这话说的着实可笑，这样的话，一般是父母的友人会对自己说的，凉振天他有什么资格对自己这么说，“别忘了当年我父亲是怎么死的，对我这么感慨，你不觉得可笑嘛。”
“对于当年你父亲的事情我很抱歉。”凉父的表情显得有些僵硬，“我承认我用了些手段，从余氏拿了当时一个大项目，但是我从未想过置你父亲于死地，当时他坠楼是个意外，我完全不知情。”
“但你依旧是做使俑者，若你没有从买通我父亲身边的人，又制造各种巧合和我父亲称兄道弟，让我父亲信任你，拿到了余氏合作的文件，抢走了合作，后面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顾余笙觉得凉振天也是可笑，这种时候他竟然能说出自己父亲的死与他无关这种话。
“虽然我父亲是意外坠楼，你当时也的确不在现场，但你依旧是那个害死他的人，就像是现在，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你当年用在我父亲手上的手段。”
对于这些凉父也是无法反驳，在商界这么多年，谁的手上能是干净的，自然不会害死人，但却也是害过人，“你到底想要怎样，An是凉家几代人的心血，我真没想到会毁在我的手上，你恨我自然是有理由的，但An旗下那么多公司，有几万员工，他们都是无辜的，若An倒了他们都要失业，你有想过他们以后的路嘛！”
“现在开始打感情牌了是嘛。凉董若你真有这样的觉悟良知，当年就不会做出这样的事。”顾余笙眼底满是轻蔑，“自始至终我都没打算整垮An，我的目的只不过是让你下台罢了，收购An的合同我已经准备好了，你随时都可以找我签约。”
“顾余笙你别欺人太甚！”凉父的脸都气青了，这顾余笙的胃口也太大，竟想着吞并An，他可知An发展到今天花费了凉家几代人多少心血。
“我只是建议，你也可以不答应，我都无所谓，现在An的情况，就是个烫手山芋，可没几个人愿意接过去。”顾余笙靠在椅子上，悠闲的不得了，“反正再拖一段时间，怕是An就真的要宣布破产了，到时候员工倒好说，大不了找其他工作，而你……怕是就要负债累累了吧，到时候你可就没有什么能够抵押的东西了，正好能尝尝被追债的滋味。”
凉父捏紧了拳头，最终还是败下阵来，“收购条件是什么。”
“你要放弃你所有的东西，凉家老宅还有An的股份，一切属于你的动产不动产，都要填补An的资金空缺。”顾余笙丢出了自己的条件，“你应该清楚，现在An的情况很糟糕，就算你的那些东西填进去，也差得远，我接手的话也是要填补不少的。”
“An的亏损不就是你造成的嘛！”凉父也是气到不行，这根本就是把自己往绝路上逼啊！
“是我造成的，但现在我不是在跟你谈嘛。”顾余笙下巴微微抬着，一副高傲的模样，“你也可以不接受，反正这些以后你都要失去的，是填到An的资金里，还是给债主，对我而言都是一样的，我无所谓。”
凉父双手紧紧的捏着，自己二十岁接手当年还叫凉氏的An，这三十年自己将An做到这地位，还是第一次这么低三下四，被一个毛头小子威胁，可偏偏……他还有威胁自己的资本，“这件事，我一个人做不了主。”
“你大可以去考虑，在An无力回天之前，我都能等候你的回答。”顾余笙表示自己这点耐心还是有的。
凉父也懒得客套，沉着脸起身准备离开，顾余笙忽然又开口，“等下，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凉父瞥了顾余笙一眼，“什么？”
顾余笙微微顿了一下，“那天你见凉静，是在咖啡店？”
凉父本以为顾余笙要问自己当年的事情，却没想到冒出来这么一句，倒是有些懵，“是，玉竹苑旁边的咖啡店。”
“只有你们两个人？”顾余笙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但是那个男人和那个账单真的是让他思考很久了。
“是。”凉父更是觉得莫名其妙，这都什么奇怪的问题。
“你们……”顾余笙轻咳了一声，“点了什么？”
凉父完全摸不着头脑，“没点东西……静静似乎是点了，她先到的，我到时她面前已经空了一个甜点盘子，后来又吃了两份甜点还有奶茶，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顾余笙有些懵圈，凉父的意思是凉静自己吃了三份蛋糕一杯奶茶？他再清楚不过那女人和猫一般的食量，而且也不大爱吃甜点，怎么会想起来吃蛋糕。
凉父见顾余笙没话问了，准备走，却再度停下，“作为一个父亲，我很失职，对静静的关心太少了，所以我想尽一次作为父亲的责任，你能不能……放过她，这些都是我的错，与她无关，那会她不过五岁，什么都不知道。”
顾余笙看向了别处，许久才开口，“这与你无关，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二十多年你都不曾关心过她，现在才来说这些，不觉得太晚了嘛。”
凉父最终只能叹了口气，开门离开，昔日高大的身影竟然矮了几分，一头黑发也白了一些，可以想到这段时间，他有多疲惫。早些年整日埋头工作，消耗了太多的精力，所以这几年他的确是力不从心了，所以将很多工作都交给了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