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惊雷从不把他的话当真,闻言放声笑开,“瞧你说得酸溜溜的,你倒是赶紧换张脸与我们同去。”
她的目光在他的脸上转了一圈,“我险些忘了,千面郎君有千面,谁也不知哪张是真容,便是你就这般出去,也无妨。”
温即楼摇头笑笑,看向白云景,并不言语。
司马惊雷催促他,“快些跟上。”
白云景道:“即楼身子不适,出去不得。他不过随口一说,陛下不必当真。”
温即楼笑着赶他们,“好了,你们莫要待在这里影响我养病,真是聒噪得紧。我若是有那闲工夫去与你们玩乐,倒不如寻药去。”
司马惊雷恍然想起,不久前,雷云哲曾与她说温即楼的病有法子治,药却不好寻。当时她不曾太在意,现在看到温即楼那种带着一点伤感的笑,觉得应当是当真很不好寻的。
“你好生养着,朕让人给你去寻药。”
温即楼愣了愣,眼里的伤感淡去,“那,我就先谢过陛下了。”
他看向白云景,与之对视片刻便又移开视线,眼神里的信息只有他们两个能看得明白。
白云景收回视线,对司马惊雷道:“不必担心,他要的药,我已经派人去寻到了,如今正在送回来的路上。”
司马惊雷笑着点点头,先一步走进了秘道。
一直觉得白云景的学识与能耐不会强过自己,相处久了,便一次一次地被他刷新了认知,不知不觉中,对他越来越信任。
白云景看着温即楼,没有说话。
温即楼倒是先笑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必再说。我已经做出了选择。两者相较,我只我只选对于我来说最为重要的。”
白云景点点头,转身离开。
随着秘道的入口阖上,温即楼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
在司马惊雷来之前,白云景先一步找到他,药与人,只能选一个。
他没想到白云景会打开这个话题,愣住了,“我比你先来到她身边。怎么说,我的机会都更大。何不公平竞争,看她到时选谁?”
他们是兄弟,以他对白云景的了解,觉得对方是一定会答应的。
却没想到白云景比他以为的要强硬,“竞争之后,你必然会输,到那时,你我心里有了隔阂,哪里还能如如今这般?倒不如趁着你如今不曾深陷的,让你早日撤离。”
直戳心窝的话,让他心里生恼,“你怎就知道我一定会输?”
白云景道:“你比我先到她身边,如今却不如我与她亲近,这便是其一。其二,你的药难寻,如今大燕只此一份,在我这里。便是她选了你,你又能陪她多久?即楼,你别骗你自己,也别骗我们了。在你的心里,她没有那么重要。你只是……喜欢开开玩笑罢了。”
“瞧瞧,你这就把她与你并称我们了。”温即楼调笑着,“你怎就知道世间只有那一份?”
白云景神色不动,“世间自然不止这一份,大燕却只有这一份。”
他抬眼看向温即楼,眸深似海,“你知道的,我从未输过。”
他顿了顿,突然想到,自己是输过一次的,是输给了司马惊雷,虽然……是因为她作弊,他却输得心甘情愿。
他面上不自觉带着的笑让温即楼愣住。
后者哑然失笑,“于我而言,自然是性命最重要的。想来你也明白,若没了性命,旁的什么都只是虚晃一现。”
此时,温即楼看着那紧闭的门,缓缓地坐下,自顾自地叹息一声,“我起初也以为我只是开开玩笑的……”
第49章 红娘身世
司马惊雷与白云景的马车停到红袖舫外, 正要下车时,白云景对司马惊雷道:“一会儿你先别答应, 让我来。”
司马惊雷疑惑地瞅他一眼, 饶有兴致地道:“你又有什么鬼主意?”
白云景笑了笑,“作为宠妃,自是要时时为陛下分忧的。”
司马惊雷噎了噎, 神色古怪地瞅了他一眼, “若是叫朕习惯了你在身边分忧,他日~你离去的时候,怕是会不习惯。”
白云景笑而不语。他就是在等她慢慢习惯他, 要比对南笙更习惯。
此时是白日,按说是红袖舫休息的时候, 门却是半开着的,门边坐着个眼皮打架却强忍着不睡过去的中年男子。
见到马车停在路边的时候, 便瞪大了眼, 如临大敌,见着司马惊雷从马车上走下来,却又露出如同见到了救世主一般的神色, 急急地朝门里通报。
司马惊雷摸了一下脸,一度怀疑对方是被自己的这张脸给吓到了。
不一会儿,徐妈妈走了出来,看到司马惊雷的模样,却显得格外亲切,“你可算来了, 红娘已经等你很久了。”
她殷情地引着司马惊雷和白云景往楼上去。
司马惊雷心中越发疑惑,“徐妈妈不必这么客气。”
徐妈妈是红袖舫的东家,若是知道她来这里做什么的,再怎么样也不会这么高兴才对。
徐妈妈瞋了她一眼,“你都快成为我的东家了,不好生招待着,晚些时候岂不是会被你扫地出门?”
司马惊雷笑笑,不再言语。
徐妈妈似乎还欲说什么,但见红娘已经行出来在门房门口等着他们,便将话都咽了回去。
司马惊雷刚刚坐定,便听得红娘开口道:“只要你能把我们的人救出来,红袖舫便直接送给你,分文不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