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的抓紧了自家相公的衣袖。
就着自家下人举起的火把看清了对面来人的面容,这或许不是一个好兆头,毕竟在江湖上烧杀戮虐的亡命之徒,一般都不会让旁人看清自己的长相。
夏侯轻音虽然平时做生意横的不行,可哪里是敢跟这些耍刀耍剑的人再吼叫着玩儿的?俗话说相由心生,就这一个个穷凶极恶的模样,仿佛是下一秒就要把人扒皮拆骨一般。
“怎么,兰陵官府这么快就把你们放出来了?”诸葛临沂的声音轻浅而平稳,似乎并没有因为这突然冒出来的几个人而产生丝毫慌乱。
为首骑马的刀疤男从马背上跳下来,倒不像是偶遇而是专门找茬来的,他的大刀扛在肩上,大摇大摆的朝诸葛临沂靠近了好几步。
夏侯轻音下意识的就想扯着人后退,哪晓得诸葛临沂却是动也不动。
“兰陵官府算什么?你们许州知府林大人那么出名,不也是抓不到我吗?”刀疤匪徒走到诸葛临沂面前站定,“城内城外戒严又如何?爷爷我照样是出入自由。”
话毕,便是抬手想要来拍他诸葛临沂的脸。
要说这诸葛临沂,现在虽然看着是一副懒懒散散,成天跟个没睡醒只会跟爹娘叫板,没事儿还爱玩个离家出走什么的来证明自己反抗决心的幼稚小孩儿,但人家也确确实实是有几分真才实学傍身,小时候念书不差,教书先生常常夸赞这孩子天资聪慧,将来可能会成为个状元爷。
可哪晓得,‘状元爷’的名头没在身上放几天,这小淘气又带领着整个私塾的孩子们上山打鸟,下河摸鱼,捅了书院门口的马蜂窝,折腾的私塾先生愣是在家里躺了半个月都没法子起来继续教学。
诸葛老爷不相信自家的孩子匪,只琢磨着我儿子将来可是要当状元爷的,铁定是书院里头的其他孩子把他给教坏了,于是大手一挥,从皇都城给请了位教书先生回来,一对一的在家里头给讲课。
诸葛临沂这一身武功就是那先生给传授的。
于是……有了功夫的诸葛大少爷……
抬手一拍便是将那朝自己脸上伸的大粗指头给打开了。
“怎么?今天出门带了姑娘,所以大少爷这打算我们一条生路?”
见诸葛临沂手指头摸住腰间折扇,犹豫几下之后还是松开绕后去护着身后的女人,那刀疤匪徒便是朝着自己身后的兄弟们打了一个手势。
诸葛家的人被人家团团围住,然后一圈一圈的朝着诸葛临沂和夏侯轻音所在的方向围拢。
“上次爷爷我在茶楼看中了一个姑娘,大少爷非得替人家出头,救了人不说还把我送了一回官府,那天那么能打,如何今天就怂了呢?”
“许州的命案是你们犯的?”
“是又如何?”
那男人倒是应的耿直又果断,这无法无天的模样,让人看着便是一阵阵的胆寒,目光绕过诸葛临沂落在了夏侯轻音的脸上,吓得人家姑娘立马又往后躲了几分。
“敢来许州闹事儿,胆子倒是不小。”
“本来顺着幽州该直接往下朝江州走的,不过你爷爷我在离开兰陵之前听说大少爷回了家,要说咱们毕竟是老熟人,想着如何也该来看望看望才是,你说对不对呀?”
“见我可以,你我之间的恩怨该有个了解,只是我家里人都是无辜的,你放他们先走。”
“放?哈哈哈哈哈,放?他给我说放?”那刀疤匪徒笑的前仰后合的,转身回头朝着自己的兄弟们喊,“瞧瞧,瞧瞧,人家大少爷就是大少爷,见过大世面的大人物,临危不乱是口不择言,不过嘛,要放也不是不可以,让他们留下眼睛和舌头,便是可以回家了。”
“……”诸葛临沂抿嘴不言。
夏侯轻音只想着这也太倒霉了,这是怎么能做到出门就遇着这种事儿的,仔细打量了一下目前的境况,对方的人数是十五个,个个是有马有刀,甚至还有人身上背着弓箭的。
居然还是团伙作案。
而自己这边呢,同样是十五个随从的小厮,加上诸葛临沂和自己的话总共是十七个,诸葛临沂的力气挺大而且身手应该不会差,自己一个打两个应该是没问题,但是现在为难的就是身上没有武器,而且还带着一群手无缚鸡之力,只能搬搬东西,赶赶马车的小厮。
大概也是顾虑到这个,所以诸葛临沂迟迟没办法动手。
正琢磨着该怎么办的时候,又听见那刀疤匪徒说。
“大少爷,要不咱们这样?两年前在兰陵的梁子是因为你坏我们兄弟几个的好事,今儿个你把你身后的那个女人交出来,我就放其他人走,如何?”
靠……
一句脏话没来得及说出口,夏侯轻音便察觉到诸葛临沂抓住自己的手掌心用力的握了握。
这像是在传达什么信息。
“先让我家下人离开,我陪我家夫人留下。”
“大少爷如此痴情,我倒是也不好夺爱,待我们兄弟爽快之后便将人还给你好了。”
刀疤匪徒说的倒还显得自己多大方,夏侯轻音气的咬牙。
“先放他们走。”
“你先把女人交出来。”
“他们走了,我们两个也打不过你们十五个,你担心什么?”
“打不过?我可是还记得大少爷的能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