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汀滢难以置信的道:“你让我色-诱他?”
易元简定睛看她,沉着问道:“不愿意报答我了?”
他怎能如此轻描淡写的要求她去诱惑平王?温汀滢的心很沉重,比波中月用锋利的剑朝她腿根持续刺入时还要沉重很多,从未有过的沉重,钝痛的无所适从。
她不适的垂着眼帘,突然明白了他把她从波中月剑下救出时流露出的恐惧,是因为他万里挑一的选中了她,要利用她,不能前功尽弃。
此刻她无依无靠,命悬在他的保护之下,是他揭示真面目的最佳时机,温汀滢慢慢说道:“我愿意报答你,你把我平安的护送到京城,待我顺利的见过吉王,我们再议如何报答。”
易元简看着她眼睛里的失落,不再言语。
温汀滢翻身上马,坐回染着血迹的马鞍上,示意他继续赶路。
春阳当空,他们策马慢行在杂草丛生的曲折小径,山风舒爽,阵阵清气扑面。温汀滢放眼眺望着层峦叠翠,蔚蓝的碧空下,风光逶迤秀丽,大好的景色在前,她却无意欣赏。
午后,他们翻越过了一座深山,山坡下有一条蜿蜒的溪流,随处可见大片盛放的野花。
易元简跳下马,走到溪水边观察了一番,见水里有鱼儿游动,回首瞧向温顺沉默的温汀滢,道:“我们吃些东西。”
“好。”温汀滢对着他轻柔的笑了笑,环顾着四周浓郁的春光,她拖着受伤的身子,慢慢的穿过花丛,眼前的溪水清澈见底,沉甸甸的心便想要被洗涤。
看了一眼在折树枝生火的易元简,她轻快的褪去了血迹斑斑的衣物,一丝-不挂的滑入了溪水里,微凉的水瞬间将她包围了,她整个人没入水中,闭目感受着的水流,腿根的伤口很疼。
“你在干什么?”易元简发现她一动不动的趴在浅溪里,连忙奔至,只见她的双脚自在的轻翘,洁净的溪水里她的胴体白皙鲜嫩,闪烁着温柔的光泽。
闻言,温汀滢抬起头,湿润的脸颊上带着微笑,仰望着伟岸的少年,轻道:“我在思索你是何时确定我能迷惑得住权势滔天的平王。”
易元简不动声色的道:“一点一滴确定的。”
温汀滢问道:“因为我的生意做的还不错,即是大义于江湖的梅花飞镖主人,也是闻名于江南的盐帮二帮主安昱,就确定我很了得?觉得我无论遇到什么人和事,都能轻轻松松毫不费力的化险为夷?”
易元简道:“像你这样游刃有余的女子并不多。”
温汀滢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趴着,柔声问道:“恰好我的姿色颇为出众?”
易元简迎视她明媚的眸光,她静美温柔,神采里栖息着无数春意与暖阳,这漫山绿林、清溪、艳花、秀石都成了因映衬她而存在,沉静的道:“像你这样姿色很出众的女子并不多。”
温汀滢轻问:“你遇到的女子里,游刃有余又姿色出众的仅我一人?”
“并不是。”易元简不假思索。
温汀滢竟然有点失落。
易元简平淡的道:“你是我认为最适合迷惑住平王之人。”
“是吗?”
“你很美丽很温柔很体贴,他可能会很喜欢。”
“你还不确定他会喜欢?”
“我只确定他不喜欢趾高气扬、得寸进尺的女人。”
温汀滢眼帘微垂,笑了笑,温柔的道:“你对他可真好,舍得把这么好的我进献给他让他随意尝试是否会喜欢。如果他有龙阳之兴,你是不是早已投入了他的怀抱把自己毫无保留的进献给他?”
易元简神色如常的道:“请你把自己毫无保留的交给他,全心全意的征服他。”
“得到他的信任,控制他,让他凌空于朝堂的权力满足你的所需?”温汀滢轻轻柔柔的说着,心里有着细细绵绵的疼。
易元简低声问:“你并不愿意?”
“我只是难以置信我没有成为你喜欢之人,而是成为了你精挑细选的有用之人。”
“多谢你喜欢我,并愿意如我所愿的报答我。”
温汀滢微微一笑,没有怨念,有着对命运无常已习以为常的泰然,问道:“你考虑过我的下场吗?”
易元简语声平缓的道:“他的身边有太多的居心叵测,虚情假义,兄弟阋墙,危险四伏,你的下场取决于你的能耐。”
温汀滢心下一惊,蹙眉问:“我不仅要迷惑住他,还要应付他身边的人?”
易元简轻描淡写的道:“迷惑住他的同时,你需要应付围在他身边那些强势、凶狠、虚伪的女人们,你要想方设法的留在平王的身边。”
温汀滢轻道:“可想而知,你要把我推进险恶之地,如踞炉炭上,一不留神就粉身魂飞。”
“想方设法的活下去。”
“在你置身事外的袖手旁观下?”
易元简沉静的道:“很多时刻,你只能依靠你自己。”
“其余时刻呢,你在哪?”
“在你身边不远。”
温汀滢蹙眉,轻道:“我不是那种所向披靡的强勇之人。”
“你只需用你的温柔,以你擅长的方式。”易元简很自信的道:“平王身边缺少这样的你。”
温汀滢认真的问:“你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易元简认真的答:“你只需知道我对你的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