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毓梓瞠目,这个温汀滢竟敢明目张胆的向元简哥哥大献殷勤,太过放肆!不等易元简回应,她急冲冲的抓住温汀滢的手腕,将其拉离元简哥哥,唤道:“汀滢姐姐。”
温汀滢身姿轻盈,顺着她拉离的力道挪动脚步。
“汀滢姐姐,”方毓梓笑嘻嘻的唤着,笑容天真无邪,有着灵动少女特有的意气,友好的道:“汀滢姐姐,我也想与你关系匪浅。”
温汀滢亲切的道:“好,从此刻起,我们关系匪浅。”
“真的?”方毓梓心下吃惊不小,脸上一副开心的笑弯了眉的模样。
“真的。”温汀滢诚挚的道:“能跟方大小姐关系匪浅,是我的荣幸。”
方毓梓见她非常识抬举,理直气壮的道:“既然如此,你今晚要来找我,不要去找其他人。”
温汀滢不假思索的道:“好。”
“真的?”方毓梓难以置信她如此轻易的答应,她未免太过温顺,脾气很好,仿佛可以被人随意揉捏,仿佛什么羞辱都能承受得住。
“真的,我晚上来你的客房里找你。”温汀滢和颜悦色,柔且软,很体贴的问道:“你年龄尚幼,不能喝美酒佳酿,我给你带些别处吃不到的点心的鲜果尝一尝,如何?”
“好啊,再带些别处尝不到的上品名茗。”方毓梓的心情畅快些了。
温汀滢顺从的道:“好。”
方毓梓沾沾自喜,非常得意的偏头一瞧,易元简不知何时已不见踪影。她的笑容僵住,把手里的银筷摔在温汀滢捧着的瓷盘里,忙是提起裙摆小跑着四下寻找易元简。
温汀滢安静在原地等着,直到方毓梓对她视而不见,急匆匆的奔去二楼的客房许久未出,她才隐隐一笑,若无其事的把瓷盘递给随行的婢女,慢悠悠的走出客栈,乘上了马车。
马车穿梭在大街小巷,温汀滢掩人耳目的换乘上另一辆马车。不多时,马车驶到了顾府,正是杭郡的郡守顾德义的府邸。府前侍卫立刻打开府门,马车平稳的驶入府内,径直驶到正殿外。
正殿中,不惑之年的顾德义神色威严,身穿官袍,愁眉不展的踱来踱去。
温汀滢面带笑容,款款踏入殿内,娉婷落座,望向不怒自威的郡守大人,语声温柔的关切道:“是谁惹得大人不高兴了?”
第4章 宜懂欣赏
顾德义猛得将茶盏扔在桌案上,喝道:“本官派去跟踪方文堂的人都被杀了!”
温汀滢美眸眨了眨,楚楚动人的道:“被杀了几人,我赔就是了,大人消消气。”
“什么?”顾德义一怔。
温汀滢轻道:“昨晚跟踪方文堂的人,都是被我的人所杀。”
顾德义的脸色阴鸷,冷声道:“‘有人要保方文堂,谁若再跟踪方文堂,就杀了谁’,是你放出的消息?”
“是我放出的消息。”温汀滢从容的道:“这是以保方文堂之名,正大光明的跟踪他,了解他的踪迹,清楚掌握他查案的进展。以及,杜绝有探子落入他的手中,被他顺藤摸瓜有所查获。”
顾德义又是一怔,仔细一想,这招计策非常的聪明。
温汀滢接着道:“昨晚,我以盐帮二当家安昱的名义送见面礼给方文堂的妻女,送礼的侍从出了客栈后,为混淆视听,直接出城,出了江南。”
顾德义捊了捊胡须,暗压着不满,道:“原来如此。”
温汀滢温顺的轻垂眼帘,道:“怪我没有提前告知大人这些安排,怪我。”
顾德义正襟端坐,深沉目光紧锁住她,问道:“你还有什么安排?”
温汀滢轻道:“先静观其变,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静观其变无异于坐以待毙,等到需要将挡土掩时,依方文堂的作风,本官的仕途已必毁无疑。”顾德义语声沉重,这些年他以权谋私,全都是通过盐帮的她暗中操作,一旦败露,他在劫难逃。
温汀滢宽慰道:“大人应该清楚我的为人,盐帮被清查,若出意外,我自会一人顶着,绝不让帮助过盐帮的人受到牵连。”
她说的话总是听起来很顺耳,两年前安昱病重,让她在中间往来联络,一年前安昱病故,盐帮秘而不宣,她代替安昱的身份继续经营盐帮。她的为人确实有信有义,但顾德义岂能掉以轻心,看着她的胸有成竹,他试探的问:“为何静观其变?”
“方文堂找不到安昱的下落,毫无线索,他会伺机故意放出一些消息,让心虚的人先动起来。”温汀滢道:“请大人务必要沉住气,我在暗中跟他周旋。”
顾德义冷道:“方文堂的事迹谁人不知,跟他周旋是不自量力。”
温汀滢很赞同的耸耸肩,掷地有声的道:“最坏的结果是我温汀滢从尘世间消失。”
顾德义眉心紧皱,内心焦躁难安,为官多年,他太懂得人性的自私虚伪。
温汀滢明白他的焦虑,轻声安抚道:“大人放心,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我是如今的‘安昱’。我是商人,我那些兴隆的生意都来之不易,我会慎之又慎。”
闻言,顾德义的眼睛一亮,立刻表现出振奋的神情,道:“你从没有让本官失望过。”
温汀滢轻柔的笑了笑,道:“谢谢大人的信任。”
“本官一直很信任你,把你当家人一样信任。”顾德义郑重说道:“既然你已经到了该嫁人的年华,不如就嫁入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