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雅宝一怔,想到季惟十几天前说过的话,便道:“文助理,季总决定要做的事情,我哪有办法劝阻?”
他说,记住你的身份。她姜雅宝不过是一个替身,与他本来就是一场交易。又有什么立场,去劝说他?她哪有那么大的脸面?
文.戏精.峰苦笑,说:“如果这样,那也没办法了。就怕季总要病倒。”他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姜雅宝的脸色,见她脸上果然露出些担忧的神情来,也就不再说话。
因为不知道两人的实际情况,许多话就只能点到即止。
姜雅宝从医院回到家中,吃过晚饭,就在工作间里开始画图,秋季要来了,对于秋装她自然也有很多设想。
画图的时间过得很快,姜雅宝再次抬头之时,揉揉眼,就看到时钟指针已经指向十一时。
恰在此时,楼下传来响动,大约是季惟回来了。她犹豫片刻,想起今日文峰的话来,最终还是抬步出去。谁知,刚走到楼道里,就听到了楼下的说话声。
“季惟,你给我站住!”是季远泽的声音,很是严厉,甚至带着一丝怒意。
“父亲,您什么事?”季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与无可奈何。
“我说过的话,你是不是一句也没听进去?”季远泽怒气冲冲地问。
“那我说过的呢,父亲你听了吗?”
“你明知道要跟徐家联姻,还这个态度,发表那样的声明!还有,时家老爷子都出面了,说时湛看好那一个项目,你又何必横插一脚?”季远泽质问。
季惟轻笑一声,说:“父亲,难不成我不跟徐家联姻,不跟时家交好,就过不下去了?”
“你以为你取得一点成绩,就上天了?你以为季家就真的没有对手了?别的不说,京城池家难道是吃素的?他们来上海,最近不就是在跟我季家抢地盘?”季远泽看着季惟不以为然的样子,双目冒火。
季惟耸耸肩:“池家抢的是父亲你的地盘。时湛抢的是我的地盘。父亲你有多讨厌池家,我就有多讨厌时湛。”
季远泽一是气得满脸通红:“逆子!”几步快步走上前去,眼看就要动手。
却是庄语怀闻声出来,拉住了季远泽的手,说:“季惟,你惹你爸爸生气了,上去反思反思!快去!”
季惟看着母亲一面拉着季远泽,一面拼命给自己使眼色,定定站了一会,方抬步往楼上去了。
季远泽却还在后头语带讽刺地说:“你若不是季家的儿子,你以为你能轻易募到那么多钱?好的项目能这么信任你?你如今倒是迫不及待地要划清界限了?”
季惟站在楼梯上,胸脯起伏着,拳头紧握,好半晌,他才又举步向上,一步步都无比沉重。
姜雅宝早已进了自己的房间,避开了季惟。这种情况下,最好还是先避开吧。
姜雅宝重新回到工作台,可是无论如何却也没办法静下心来构思了。她推开阳台的落地窗,外头夜风阵阵,还有虫鸣声,带着夏季的花草芬芳。
她坐在阳台的藤椅上,回想着刚才的情景,没想到季惟跟季远泽的关系是这样地恶劣。
这段时间以来,季远泽的工作也很是忙碌,每日早出晚归,基本就没有在家吃过午饭和晚饭。偶尔碰面,她也只是中规中矩地打个招呼。季远泽也会报以微笑,十分地绅士风度。
可没想到他们父子吵起架来是这样地形同水火。
姜雅宝突然很想念自己的母亲。她是那样美丽又温柔的人,给了姜雅宝最大的自由与空间。
回想起点点滴滴,这一夜就睡不着了。直到凌晨,她在床上翻来覆去,依然了无睡意。
她起身,开门前去书房。季家的书房里,有许多珍藏的书籍,包括各式的图册画册。既然睡不着,去找一本书来寻找灵感,也是不错的选择。
她打开门,却微微愣住了。书房沙发旁的落地灯亮着,季惟穿着衬衣西裤,靠着沙发,闭着双目,手里拿着一本书,搁在膝盖之上。
听到声响,他张开眼睛,看到姜雅宝,也是微微一怔。
他继而揉了揉眉间,坐起身来,问:“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来找书看。”姜雅宝轻轻关了门,走了过去。
“睡不着,也得睡。都说要睡美容觉,不然会变老。”季惟皱着眉,下逐客令。公司的女员工偶尔聊天,他知道女孩们要保持年轻貌美,充足的睡眠必不可少。
“那你怎么不睡呀?你睡了我就去睡。”姜雅宝说。
这句话取悦了季惟,意思是她愿意在这里陪伴他。
“我是真的失眠。”季惟笑笑,也没再劝姜雅宝去睡觉。
姜雅宝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抱着抱枕,下巴搁在上面,关切地问:“那你看医生了吗?医生怎么说?”
原来文峰说的是真的。
“没怎么说。”季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又问,“找什么书?”
“我记得有好些讲中国传统服饰的书,找来看看。”姜雅宝说。
“你要做传统服饰?”季惟想起此前她在拍卖会上看好的也是传统服装。
“嗯,我想做一期带有中国元素的设计,作为我的毕业设计。”
“你从小就喜欢设计?”季惟又靠在了沙发上,问姜雅宝。
“是呀。我妈教我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