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我要有什么良心。”许久,她终于发现,自己的力气不敌他,她杀不了他的。
再努力都是无稽之谈。
这些肮脏,屈辱和不堪,她现在能做的,只有忍受。
“若不是他败了,我看都不会看一眼你。”她眼里的厌恶和嫌弃,他看得清清楚楚。
可她一向如此,他习惯了。
“看都不会看一眼……”崔琅念着这句话,生狠的眸光里,掺杂着太多太复杂,落寞过后,陡然生怒。
原本刚刚他要的那么狠,现在才停下来不到一刻钟,却翻身又将人按住,咬着她的耳朵,一字一句。
“那又如何?”
“你现在看到的,不只有我吗?”
崔琅这个人,徐婵宁以前和他并无交集,要不是他手上有元洵的消息,徐婵宁这辈子都不可能与他如何。
她一向洁身自好,即使同元洵订下了婚约,也没有和他做出半点逾矩行为,可从没想过,现在却被糟蹋了完全。
身上一寸寸留下的都是男人的痕迹,他真的在死命的发泄恨意,那模样,像是徐婵宁做了对不起他的事。
徐婵宁慢慢的穿上衣裳,手指捏着衣角,关节处吃紧发白,忍下心中的恨意,咬着牙下床,去掀床帘。
看她快要站不稳,后面一只手扶住了她。
力气稳当。
徐婵宁纵使浑身发软,还是别开了他的手,低声道:“别碰我。”
她讨厌他,厌恶他。
不想他碰。
“别院的地址,我刚刚告诉你了,你听清楚了?”
崔琅就在后面看着她。
他低头,唇角一抹冷笑。
大概在她心里,他就是个可恶又可耻,最十恶不赦的人。
可明明……
是她先忘,先背叛的。
徐婵宁没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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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琅每隔半个月会找她一次。
河边那一排的巷子,都住着些风尘女人,徐婵宁每次踏进,都会想,自己现在同她们,也没什么两样。
还不如她们。
这几次他动作温柔了很多,不像之前那样充斥着戾气,可他到底是舞枪弄剑的糙汉子,一手掐上来,能留在皮肤上好几天褪不掉的青紫。
“你想见他?今天老子高兴了,豁出命也帮你见他。”
崔琅最近调了职位,被调去了别院。
这样的话,他要想做什么,比之前更简单的。
只要他真的不怕丢了这条命。
只是没想到,后院库房有窃贼闯入,本以为抓到了人便好,可谁能想到,这么巧,正好就碰上了皇上和豫国公。
徐婵宁一张脸都吓白了,她一心想着,她完了。
这样丢人的事情,被别人撞见不说,那人还是皇上,她这么要面子,高傲的一个人,无法忍受别人对她指指点点。
她窝在床角发怔的时候,崔琅却冷静的要命,只一低头看见她的眼泪,心尖掐疼的厉害。
“不用担心,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不会牵扯到你身上。”男人声音沉沉的,带了点柔意的安慰。
是他想要她,哪怕用尽肮脏卑劣的手段,不奢望能得到她的心,能得到她的身体,也是好的。
如她所说,泥泞里爬上来的人,要什么君子坦荡。
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不介意用的什么手段。
“见不到他了是不是?”徐婵宁抬头,眼睛一眨,眼泪就落了下来。
崔琅手上动作一顿。
是了,她想的不过是丢了这次机会,不能够见他。
崔琅拿了衣裳过来,要给徐婵宁穿上。
“你先回家,晚上好好休息。”崔琅低着头一直没看她,只是大男人手指笨拙,拿着衣裳都穿不好。
徐婵宁低头看了眼,问:“这是什么?”
“哦,我给你拿的一身新衣裳。”崔琅小声答。
“我穿我自己的。”徐婵宁擦了擦眼泪,被子把自己裹得更严实了些,去拿旁边自己的衣服。
崔琅手上的被她扔在了一边。
崔琅目光怔住。
他跑了好几家铺子,问了许多,才选的这一身,花了他三个月的俸禄,说是今下世家小姐们最时兴的款式。
他拿来的时候还在想,希望她看见,能有一点点的高兴。
是他忘了。
她是大小姐,想要什么有什么,不稀罕这些的。
“那我进宫了。”崔琅试探着说。
这一去还不知后路如何,依皇上的性格,做出什么来都有可能。
若是再牵扯出元洵的事——
徐婵宁低头不语。
崔琅默然笑了声。
她并不在意他的生死,如果他没用了,她巴不得他马上死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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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下婚约后的那几个月,是崔琅一辈子最高兴的时间。
他从没想过,阴差阳错,他竟有可以娶她的机会。
那是他做梦都在想的。
他简直高兴的快疯了。
哪怕婵宁对他的态度更糟糕。
那也没关系。
在她的眼里,他已经是个这样的人,再糟糕也不过如此。
她把自己关在府里的时间里,外面发生了很多事。
比如皇上在查,是谁在皇后的布匹里下了药效相冲的药。
他知道是婵宁做的,他也知道,要是让皇上查到了,那皇上肯定会杀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