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小公馆,符我栀斟酌着打算先坦白认错,秦吾却先开了口。
“中午想吃什么?冰箱里还有一些土豆和肉,土豆炖肉可以吗?”
符我栀:“?”
她为什么看起来好像无事发生?不问问自己和聂西旬的关系吗?或者问问她租房的真正目的也行啊?
危玩一边开门,一边淡声道:“我已经点了外卖,等会儿就到。”
符我栀又是:“?”
不知道为什么,夹在这两人中间,她有种三堂会审的古怪感觉。
叮咚。
符我栀收到了一条短信,她愣了一下,落后那两人几步,打开短信,只那一眼,神色骤变。
“秦姐,”她脸色非常难看,攥着手机的手用力得指节泛白,“对不起,听鸿他被聂柯的人——”
她错了,她光顾着已经被带走的,却忘了还有一个放学要回家吃午饭的秦听鸿。
对方既然能查到秦吾住哪儿,自然也能查到秦听鸿的学校。
危玩正好推开小公馆大门,里面传来一道清清脆脆的童音,疑问句:“嗯?你们在说我吗?”
是秦听鸿的声音。
符我栀:“???”
她低头看看手机上收到的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符我栀,我们很快会再见。】
附图是一张秦听鸿坐在教室里上课的照片。
符我栀看完照片,又抬头瞅了瞅门里那个歪着脑袋一脸好奇的小屁孩。
这是真的吧?
秦吾说:“栀栀,你刚才说听鸿怎么了?”
符我栀望着秦听鸿大大的黑眼睛,艰难地吞回最后的几个字,冷静道:“……没什么,是我年纪大了,老眼昏花。”
危玩悠闲倚着门,脸上挂着一副“一切尽在我掌握之中”的笑。
符我栀揣起手机,秦吾先进的门,她落在后面,压低声音问危玩:“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聂柯既然给她发了那种短信,就说明他一定对秦听鸿做了什么,但现在听鸿毫发无损地出现在小公馆,危玩又是这样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很难不让人怀疑他是不是私下做了什么。
她进了门之后危玩才顺手带上门,抬脚走在她身边,剪裁合体的长裤勾出的腿线长而直。
他懒懒地说:“没做什么,只是刚得知你去找秦姐之后,就想到听鸿会不会也被带走,为了以防万一,我就顺便让人去接听鸿放学了。”
原来如此。
幸好他想到了这一点。
说到这个,符我栀才想起来:“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桑拿房那边?”
危玩瞥她一眼,停住,盯着她,反问:“你自己去那边为什么不告诉我?”
符我栀义正辞严:“因为你又不是我弟弟!”
“……”
原来她是这样想的。
“你呢,你从哪知道我去了那儿的?”符我栀刨根追底问。
“找了个朋友查了这片的监控。”危玩不太愿意多说。
毕竟找人私调监控这种事,说出去容易闹纠纷。
客厅里,赵尔风正在疯狂打游戏,一看危玩回来了,骂骂咧咧站起身:“我靠危玩你一点也不够意思,你藏了这种绝版游戏居然都不告诉我!”
危玩:“你没问。”
赵尔风又暴躁地骂了起来,游戏是他老婆,他朋友藏了他老婆还不告诉他,他能不生气吗?
原来接秦听鸿的是赵尔风。
危玩思虑得倒挺周全。
符我栀若有所思地眨了下眼。
赵尔风依旧穿着一身女装,男性粗犷的嗓音和那身装扮实在太违和了。
符我栀不忍直视地转头:“对了,秦姐,我有话想和你说,你现在有空吗?”
……
符我栀和秦吾在二楼前面空旷的大阳台上聊天。
大阳台上放着两个铝铁衣架,晒着两床浅色的被子,对面就是扶手,扶手比较宽敞,上面放着几盆翠绿翠绿的多肉。
秦吾正好上来翻翻被子,符我栀还在思索该如何开口道歉,秦吾倒先提起了这个话题。
“栀栀,你是不是想和我道歉?”
“……嗯。”
秦吾背对着她,一边拍打着被子,一边说:“不用说对不起哦,我一开始就知道你是聂西旬的妹妹。”
什么?
符我栀大吃一惊,手臂一抬,险些碰倒一盆多肉,她手忙脚乱接住,仔细地放回原位。
“你签合同的时候我看见你的名字了,名字很特殊,应该很少有重名的吧?”
“呃……这倒是真的。”从小到大,她就没有遇到过和她重名的同学,“可是,你怎么会知道……?”
秦吾不以为意地说:“聂西旬以前经常提到你,他很关心你。如果要说对不起,也应该是我对你道歉,明明知道你是他妹妹,我却什么也没有说。”
“不是,秦姐,其实……我租你的房也有原因的。”
“因为你哥哥?”秦吾看起来并不惊讶,“我大概能猜到的,你是不是从哪儿知道了我和你哥哥的事?”
符我栀无言以对。
亏她还以为自己很聪明,没想到秦吾其实什么都知道,她心如明镜,而自己却一直身处雾霭蒙蒙之中。
“对不起,秦姐。”符我栀站直身体,肃起小脸,认认真真地向秦吾弯下腰,栗色软发从侧脸滑下,挡住她的神情,“当初你和我哥分手,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发生了那件事,我哥不会和别人订婚,你们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