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也将有什么东西从中爬出。
……女鬼。
有冷风吹拂,童谣抿了抿唇,视线转回,抬脚想要继续跟上。
眸光偏转,心的节律猛然地快了一拍。
是陆知行颀长身躯站定在她眼前,楼道光线寡淡月色亦暗,唯他短T淡色立定清风明月,白得惹目与耀眼。
瞧了眼童谣,他复转身,脚步未动,只嗓音清淡地撂下字来,“走吧。”
童谣点头。
她以为他是嫌她太慢,特意折步反悔去催,于是做好了快步赶上的准备。
他的脚步却突然就慢了下来,像是电视剧播放倍速突然成了0.5倍。她一步,他也正好是一步。
不多不少,是正正好。
不是她加快速度,也不需她加快速度。
现在这样,是正正好。
因为他等着她,
所以是正正好。
悄悄地,童谣侧过脸,偏转的视线凝在他的侧颜。
浸溺在那一方的暗影里,俊逸的轮廓亦显得模糊与不甚明朗。
在暴雨后的晚间,风温柔,月温柔,夜也温柔。
温柔的是,眼前的一切。
到七楼,看见童谣上来,沈月明一愣,冲上来抱住了自己的女儿,“没事吧,谣谣?”
本来看童谣出去十来分钟还没回来,沈月明早发现不对,出了门发现是电梯的问题,也打电话给物业和电梯公司过了。只是对方答复与先前给陆知行的一致,都是要耐心等待。
口中还嚼着糖,只是那糖此刻已接近无味,童谣回抱住沈月明,说:“妈妈,我没事,”
余光瞟见身侧长身立定的男人,童谣停顿了下,小声地道:“——他也在的。”
第5章
这话说得小声,除了沈月明跟童谣自己,谁也听不到。
沈月明往后瞧,果真就看到了人,于是不免真情实感地感谢了一番。
一边招呼童谣道谢,“谣谣,快来谢谢你小陆哥哥。”
“谢谢,”童谣一抿唇,话卡在了半路,后面的称谓像鱼刺刺入了取不出。
沈月明在旁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复转眸抱歉地对陆知行笑笑。
而陆知行长身玉立,凤眸眯了眯,目光垂落,而童谣无意仰眸,视线便在半空轻易地交接。
她迅速撇开脸。
触及那细微动作,陆知行唇一勾,眼尾上挑宛如在笑。
薄唇掀了掀,而后入耳是男人声线,三个字的轻而有力:
“不客气。”
-
然而恐怖片的余震仍在持续。
过后几天,童谣出行都挨着沈月明和童春江,晚上睡觉也不敢关灯,更不敢关门。沈月明初时瞥见还不解,估计童谣已经熟睡时要去关她房间的灯,只是前脚灯刚灭,后脚灯又亮了起来。
沈月明敲了两下房门,“谣谣?”
“到。”
沈月明,“……”
沈月明问:“不关灯睡觉吗?”
“关了灯睡不着。”
“……”
虽然心存疑虑,但见她坚持,沈月明便也没有再多干预。只在次日早饭时提起了这茬,“怎么睡觉还要开着灯?”
童谣喝着牛奶答得淡定,“关了灯我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
“眼睛不舒服。”
沈月明追根究底,“怎么不舒服?”
“太暗了刺眼,所以不舒服。”
沈月明,“……”
看她一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样子,显然是不想多说,沈月明便也不再多问了。
-
不久后一号台风刚刚过境,隔几天二号台风又擦鹿门而过,因为只是擦边,所以影响时间不长,根据气象预报入夜后会有暴雨。童谣一边看预报,一边转过脸看了窗外一眼。
乌云堆积,天色阴沉得可怕,雨未落,却隐有闪亮的光电如蛇般蜿蜒穿过云层。
訇然落雷。
电闪而后雷鸣,光打亮了整个空间,闪烁后寂灭,客厅的灯光也跟着闪了一下。
光暗灭的瞬间,童谣僵住。
半秒光亮,室内空间被明亮填满,安全感亦随着光线回笼。往左边右边各看一遍,没有异常,她这才稍稍定了心。
……只是,人怎么还没回来。
这天是工作日,这会儿早到了下班的点上,沈月明和童春江却还没回家。
只猝不及防的,童谣正这样想着,茶几上手机铃声响起——童谣又是一僵。
人未动,腾出一分余光去看来电提示。
——是沈月明。
童谣不觉松了口气。
手伸出接了电话,沈月明那头人声嘈杂,在她接听后也并未立刻说话,童谣主动地道:“妈妈。”
“谣谣啊,”沈月明声音有几分急促:“你爸爸他突然阑尾炎,正在市立医院开刀,妈妈今晚可能回不去了……你晚上随便吃点什么,打雷的时候把电脑电视插头拔掉,睡觉前把门窗关好锁好,我明天一早就回去。”
愣了愣,童谣问:“……爸爸怎么样了?”
“没大事,阑尾是小毛病,”千叮咛万嘱咐,沈月明还是不放心,又重复了一遍:“妈妈明早就会回家,晚上有暴雨,你别一个人跑过来,知不知道?”
“嗯,”童谣应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