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也是极轻蔑而不在意的声音,散漫而且洋洋。
毕竟——一只手打不响啊。
“……知行哥。”
有很轻的叫声落下,手指被小指缓缓地勾了勾。
陆知行低眸,撞见她眼睛清澈,在烟雨雾气里益发显得眼珠黑白分明。
她眼底的征询与关注也分明。
回勾她的小指在掌心,陆知行没有回话,只是转向老师与那对父子,开腔清淡,也言简意赅:“可否单独聊一聊?”
“……”
望着逐渐远去的平平无奇的男人与自家哥哥的背影,满烟雨站在童谣身旁,脸上难得浮露担心隐约。
抿了抿唇,终究是没忍住,满烟雨仰眸向童谣,开口,“哥哥会怎么样?”
“他会跟王子南一起打哥哥吗?”
“他会跟老师一起打哥哥吗?”
“他会跟王子南的爸爸一起打哥哥吗?”
“他会跟老师、王子南、王子南的爸爸一起打哥哥吗?”
童谣,“……”
童谣否认,“不会。”
她两个字回答的是四个问题。
满烟雨,“哦。”
过两秒,满烟雨道:“刚刚我也帮哥哥了。”
“王子南拉我裙子,我很生气,哥哥也很生气。”
“哥哥打王子南的时候,我就在后面给哥哥鼓掌加油。”
童谣,“……”
她说:“你哥哥没有做错。”
满烟雨忙不迭地嗯嗯:她也是这样觉得。
她又问:“那哥哥要跟王子南说对不起吗?”
“不用。”
没有做错的人,当然不需要道歉。
满烟雨又嗯嗯两声,过两秒,蓦然,
“那他会跟哥哥一起打王子南吗?”
童谣,“……”
仍是否认,“不会。”
满烟雨眨眨眼睛。
好奇怪。
他不帮王子南打哥哥,也不帮哥哥打王子南。
……那他进去是干什么?
然而不多时,约三分钟后,几人从教室走出。
形容俊逸疏淡的男人抬腿朝这边走来,四目交视,有什么细微的东西在尘埃落定。
仍是刚才的几人,气氛却大不相同。
名叫王子南的男生此时垂着头,衬着适才被打得鼻青一张脸益发显得惨相——在他身边,刚刚尚且腆着肚皮要求道歉的那位父亲也肃了脸色。
男老师一脸歉意,“……是我们粗心了,不好意思。”
姿态卑下,因而语气也压得很低,只隐约听见了几句。
凤眸微敛着,陆知行只不温不火地应声,语意不明。
童谣看着他走出教室,一路到自己身边来,腾出视线,她看了看任思源,举眸望过去,问:“没事了吗。”
陆知行嗯了一声,“没事了。”
她便没有再问更多。
满烟雨眨巴眨巴眼睛。
好奇怪。
好好奇。
等美人姐姐和美人姐姐的男人走远了,满烟雨偏头,小声问任思源,“哥哥,刚刚你、他、王子南、王子南爸爸、老师——”她掰着手指一一地数全,眨动双眼:“你们在教室打架了吗?”
任思源,“……”
任思源否认,“没有。”
想了想,任思源望着远去的男人的背影,稚嫩的小脸庞有严肃认真,开口,“他并不平平无奇。”
满烟雨,“???”
第126章 番外:童谣X陆知行(十二)
如是,到这一年的五月上旬,荼靡花事了,三春芳菲尽。
暖风转热,体感温度渐涨,是春暮夏初了。
童谣答辩结束,恰逢其时,星耀有业务将在英国开展,事涉基站建设和后续一系列合作事宜。
陆知行要走时,便在玄关与她说了这些。
但她听的重点只在后面几个字。
“可能要去得久一点。”
他吐息悠然地说。
童谣嗯了一声,视线微上抬,又问:“久一点是多久。”
“不超过两周。”
她听了也不语,只在内心默默记下一笔。
小于等于十四天、三百三十六个小时、两万零一百六十分、十二万九千六百秒。
……好像很短;
又,似乎很长。
觑视着她,陆知行形状漂亮的凤眸微敛着,其中流动着潋滟的光,只是隐隐晦晦,不明朗。
将唇印在她的额,他轻声叫她,“谣谣。”
童谣仰眸,“……?”
看了看,目光又收敛一寸,陆知行唇轻启,“记得每天跟哥哥汇报。”
童谣,“……”
他们之间有条规定匪夷所思,是他给她定下的。
只要分开,她就要汇报当日生活学习总结,发给他,让他作出批示和评价意见。
于是。
陆知行走的第一天。
“吃饭、睡觉、看书。”
陆知行走的第二天。
“吃饭、睡觉、看书。”
陆知行走的第三天。
“吃饭、睡觉、看书。”
“看书的时候走了三次神。”
陆知行,“……”
对着那言简意赅的字节,陆知行唇微勾扯,有意无意地回,“为什么?”
对方正在输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