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母便攻讦:知道有七八种病就该好好养病,别有的没的掺和别人家的家务事。
何父便腾的冒了火:“我妈管我家的事情,怎么就是管别人家的事了?”
何母阴阳怪气道:“那是你妈又不是我妈,这是我家又不是你妈家。”
吴老师:“……”
那天,吴老师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清官难断家务事。
而事先,吴老师也确实从这对夫妻中间听闻了不少何期的“斑斑劣迹”:不交作业上课不听课还带着周边同学开黑上分……嗯。
总之是个玩咖。
言及此,何母便话锋一转,“我从小一直都是班上第一,也不爱玩这些不入流的东西,”她言辞凉凉地道:“也不知道这小孩像谁,净喜欢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何父闻言,人尚且在办公室就已经火冒三丈,“池莲你有话就说话,阴阳怪气的在讽刺谁呢!”
何母悠悠然地看自家恼羞成怒的丈夫一眼,口风亦悠悠然地道:“你那么激动干什么?我又没说是你。”
何父气极,“你……”
气氛僵持争吵愈烈,吴老师唯恐他们二人在办公室里打起来,忙出言劝阻,又有其他老师进来调停——那一番家长见面才算是偃旗息鼓。
其实在吴老师看来,何期最多也就是学习态度不端正的问题——至于那些兴趣爱好入不入流,并不在讨论范畴内。
凡事皆有度,若不能持之有度,便只会是过犹不及。
依吴老师来看,比何期问题更大的,怕还是他这一对父母——在办公室那么多人那么多双眼睛面前尚能互相攻讦,唇枪舌战至于动手,私底下关起门来是什么样子,简直就是可想而知。
在这样的家庭长大,有问题很正常,没问题反倒显得不怎么正常了。
看着头伏倒在桌上的男生,吴老师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同情归同情,怜悯归怜悯。
一码归一码,作为老师,他的手伸不到学生家里去,不必伸到学生家里去,更不应该伸到学生家里去。
毕竟教育是家庭学校社会三位一体,三者原就是缺一不可,理想情况下是互相配合补足缺位——但即便达不到理想情况,也绝不是老师一方可以独挑大梁撑起来的事情。
最多最多,吴老师力所能及也不过是在学校多照顾何期一些。
何期转到实验初中六班来读书是开学第一天,同一天,座位亦开始调动。
吴老师把童谣调到了何期的旁边。
除了特殊情况,六班的座位一般只会微调,不会发生大的变动。
是而方葭霜跟童谣做了整两年半的同桌,夏小满亦是整两年半的后座。
位置调动,童谣收好东西背好书包,转身走到何期的身边来。
何期坐在第一排第二组,靠过道的外侧,童谣要进去,就必须他动身先让开。
然而她走到何期面前,对方却仍是伏着头在桌上,没有半点要抬头的意思。
吴老师清了清嗓子。
半晌,仍是没有一点反应。
吴老师无奈,只得出声,“何期,你起来一下,让童谣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哼哼,这个男配很有意思的。
虽然我觉得你们应该只在意陆哥和谣妹【害羞】
末点掉了啊这两章……我觉得我没写崩,是因为大家都想看谣妹长大被倒追吗o(╯□╰)o
第40章
何期这才慢悠悠地抬了头,揉了把眼睛,对着吴老师一脸茫然。
吴老师,“……”
再显然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他不止睡觉了,甚至还睡得很香。
吴老师正要再重复,却见同一时刻课桌被拖开——童谣把桌子往前拉开一米的距离,转而走进去,又伸手把课桌拉了回去,最后若无其事地在座位坐定。
吴老师,“……”
底下嗤笑此起彼伏,亦不乏窃窃私语。
吴老师作势扫一眼过去,下面瞬时又安静下来。
小波澜不宜扩大化,吴老师便又开始嘱咐起其他事情。
这边何期经过刚才那些事情已经清醒了,乍见身边坐了个人过来,便本能去看——继而微微地怔了下。
三月倒春寒,气候仍是料峭,只是窗外迎春花已经抽了芽冒了蕊。长枝垂落在窗台,星星点点的鹅黄的蕊吐露春意隐约。
衬着那窗外迎春花一线生机,女孩垂眸侧颜下颌精致小巧,鬓边及肩丝发温软而服帖,收拢其间的是如荷瓣般的一张脸。
肤极白皙,眸却是若点漆般的黑,色彩对比益发是黑白分明。
美丽,天然,惊艳。
她只需安安静静坐在哪里,便是姿容天生而在骨的美人。
容貌并未完全长成,却已可如初开迎春般窥见三分。
只是表情过于的冷淡至于冷漠——严格意义上而言,也可说是几乎面无表情,便如轻薄霜雪落在那新生迎春般的自然生机的一张脸。
微微轻寒,便无声将那美丽拉远了一分距离。
何期不觉多看了两眼,才开口打招呼,“……嗨。”
却见对方目光直视前方,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何期也不觉讪讪的,又道:“你打不打农药啊?我带你上分啊。”
童谣偏首看他一眼,“不打。”